“蘇先生,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長公主盯著蘇玄看了許久,發出了疑問。

蘇玄堂而皇之地仰視著她,語氣中自信滿滿,不帶絲毫猶豫地回道:“長公主殿下,您沒有聽錯,蘇某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守住,只看殿下願不願意賭一賭了。”

“賭贏了,陛下的國民可以少死很多人,還請陛下考慮一下。”

奎黃蒲扇般的巴掌拍向蘇玄側身,蘇玄頭也不回,向前一步,以差之毫釐的距離躲過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長公主眉頭緊鎖,扦指輕點桌面,看向不知何時走到自己旁邊的胡戒,胡戒隱身的寶貝還是父皇賜下的,除了自己與父皇外,誰都發現不了,這個蘇玄雖然幅度很小,但還是有幾次瞥了眼胡老,令長公主驚疑不定。

毋庸置疑,他的條件相當誘人,若是蘇玄能一個人守住南城牆,北城牆背靠三山不必廢多少兵力把守,煙水國只需要守住東西城牆就好,到時候兵力集中說不定能將來敵殺個措手不及。

但是。

風險太大,長公主對蘇玄沒有信心,更不可能將煙水國上下十幾萬人的安危交予一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這不是魄力,而是愚蠢。

“不行,蘇先生請勿多言。”

意料之中。

人之常情,換位思考,即便是蘇玄自己也不可能會答應這麼荒唐的事。

索性自己問的不是長公主,在煙水國還有一個人能做這種決定。

蘇玄摸了摸鼻翼,笑道:“抱歉,我後一句話是在問皇帝陛下,您覺得怎麼樣,司寇皓先生。”

蘇玄又拋下了一顆重磅炸彈,不僅是奎黃,就連一向穩重刑部尚書龍源都吃驚得打翻了手邊的酒杯,龍朝雨和周蓮兩位女子更是震驚地捂住張得渾圓的小嘴,滿臉不敢置信。

“果然被你發現了麼,早知如此就不好奇過來了。”

一身龍袍的司寇皓緩緩從屏風後“走”出,片雪不沾身。

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的身體虛幻縹緲,不似屍體,實際上蘇玄神識掃過早就發現了這具身體無骨無肉無血,僅僅只是一具空殼罷了,司寇皓的靈魂能安好地呆在裡面以蘇玄的見識完全理解不能。

隱於一旁的胡戒,也現身而出,來到司寇皓面前,一臉戒備地盯著蘇玄。

這人也感覺不到自己的神識窺探嗎,果然那個黃衣老者另有秘密。

蘇玄心念一轉,看向“死而復生”的皇帝陛下,拱手道:“在煙水國行走半個月,遍地都是司寇先生的印記,蘇某對先生可是憧憬許久,一直想好好聊聊。”

司寇皓拱手回禮道:“蘇先生,嚴重了,司寇皓不過是一介凡夫當不起仙人讚譽。”

“蘇先生,您真能保證守住南城牆麼,據我推測厭火國大機率會在這裡派出最強的兵力,他們糧草不足,只會採取速戰速決的戰法,第一波攻勢就是全力,此事關百萬民眾的性命,若是先生失敗了,就背上了百萬條性命的因果,你的修仙之路就此斷絕了也說不定。”

蘇玄點頭道:“陛下有一樣寶貝對我很重要,值得我賭上一賭,何況之前我說有九成把握並不是妄語,而且只能是在南城牆,其餘兩方我無能為力。”

聽到滿意的答覆,司寇皓滿意地點頭道。

“好,我信你。婉兒,你繼續與他們商討作戰,不必把南城牆考慮在內。”

“父皇!”

司寇婉兒勉強壓下重新見到父皇的喜悅,想要再勸其三思,此事真不能草率了。

司寇皓看向蘇玄,笑道:“這些人看起來都不是很相信先生,不如先生先小露一手,給他們開開眼界。”

蘇玄並指成劍,立於胸前。

共情。

眉心紅塵發出一聲歡快的劍鳴聲,飛掠而出,繞眾人一週畫了個大圓,拖拽出一條長虹。

劍陣中雪花逐漸凝冰成劍,雪落化劍,一柄柄晶瑩剔透的小巧飛劍在紅塵劍光所畫大圓中恣意遊曳,如溪澗游魚,好不快活。

胡戒盯著這漫天劍雨,滿臉不可置信,不禁喃喃自語道:“劍氣化形還是劍光分化,不可能,明明只是煉氣,怎麼可能。”

蘇玄一臉笑意,解釋道:“這只是蘇某的飛劍神通,與我本身的劍道境界無關,胡老不必驚訝,這些飛劍不過是徒有其表,遠遠沒有達到劍光分化的威能,不過用來嚇唬人綽綽有餘。”

小巧冰晶飛劍仿若活物一般,擦著眾人衣角,髮鬢呼嘯而過,若是不看那鋒利的劍刃閃爍著點點藍光,還是有幾分靈動可愛的。

蘇玄食指朝天畫了個小圓,紅塵人性化地發出一聲不滿的嗡鳴,在天空畫了個劍圈飛掠回蘇玄掌心,憑空融入血肉中消失不見。

漫天冰晶小劍如活水失源,噼啪聲聲,化作漫天晶碎,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