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之上,懸葫無聊地伸了個懶腰,瞥了眼下方,沈如雲已經往城裡飛去,並沒有上來再戰一場的意思,便更覺無趣了。

“這邊的劍修也不過如此啊,無聊,無趣。”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在下百寶閣塵炎,敢問前輩是何方神聖。”塵炎恭敬地施禮,神識卻不敢有絲毫放鬆,此人雖然突兀出手打退了沈如玉,但其實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之前悍然出手也是恨不得把他一塊兒打,塵炎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懸葫斜眼瞥了他一眼,眸中都是蔑視,這裡的金丹修士水平也太差了,天宗隨意一個初入金丹的小輩都能完虐這個塵炎,就這個水平是怎麼越過那道金丹劫的,還是說東境的金丹劫也是水平較差的那一類?

懸葫隨意擺了擺手,打了個哈哈道:“滾滾滾,本大爺沒空理會你這種小雜魚,回去和你們百寶閣的閣主說一聲你們又欠我懸葫一個人情,記得還啊。”

塵炎聞言簡直要氣炸了肺,但又想到之前那隻碧綠葫蘆裡竄出來的綠膠液體,只是一擊就將沈如雲轟飛了數十里地,雙眸中不禁閃過一絲忌憚,終究還是沒敢當場發作。

他強忍著怒火正準備告辭離去,身後便斬來數道劍氣,嚇得塵炎慌亂催動本命法寶護身,一隻小鼎懸於其頭頂,不斷散落下灰白色的煙塵將他整個人團團裹住。

劍氣無聲,縹緲若遊風,擦著塵炎的身周,目標直指躺在碧綠葫蘆上的懸葫。

懸葫眸中閃過一絲錯愕,手中動作卻好不凝滯,單手一揮,一團青綠色的液體從葫蘆口竄了出來,隨著他的動作化作兩隻粗壯的手臂,在烈陽的照耀下宛若大日魔君,威勢驚人。

青雲在下,高天在上。

數不盡的劍氣遊絲若細雨綿綿,切割,拆解,劍絲所過之處,若春風裁剪,將一團團靈氣割裂,震退,在懸葫身周撕開了一道無法之地,一切靈術奧妙在這處空間內都要降一個檔次。

我劍一出,萬法臣服。

塵炎倒吸了一口冷氣,烏玄宗的二把手李懷念甚少出手,沒想到居然已經將劍道修煉到了一劍破萬法的境界了,他識趣地朝李懷念朗聲道謝,便飛遁遠去給兩人一個完整的戰場。

李懷念單手負後,指了指遠處的懸葫,朝身邊的吳安說道:“看好了,真正的劍道應該如何施展。”

“弟子一定全神貫注。”吳安神色微變,雙眼不敢離開每一份劍氣遊絲和靈力變幻,因為太過專注,眼角已經逐漸落下了血淚。

李懷安滿意點頭,轉身看向葫蘆上的懸葫,微笑道:“聽說閣下覺得我們東境的劍修不怎麼樣?”

“怎麼,你不服氣,想比劃比劃?”懸葫任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任憑那綠色液體被李懷安的劍氣切割成粉末,揮發消散。

李懷安淡笑不語。

懸葫眉頭緊鎖,沒來由地一陣火起,這人給他的感覺與齊林老大太像,不論做什麼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實在令人忍不住殺人的衝動。

“還是說你是哪個小娘們的姘頭,那丫頭確實長得不錯,不過你這歲數?嘖嘖半截入土了,還想追求人家小姑娘。害不害臊啊。”懸葫一貫嘴賤,不在口頭上佔上風,心中便不痛快,此時自然拿出他的拿手絕活先嘲諷一波再說。

李懷安單手拈起一道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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訣至於胸前,懸葫身周劍絲恍若銀蛇吐信,瞬間將其身軀斬成數塊,微笑道:“你我都是金丹後期,何必呈口舌之快?是非對錯,打過再說,還是說天宗修士都是像你這般光說不做的假把式?”

被斬成數塊的懸葫,緩緩在不遠處重聚身形,同階修士自然不會這麼容易解決,不過這言語交鋒顯然還是李懷安佔了上風,他之前的那番話明顯戳中了懸葫的痛處,心境浮躁若沸水翻騰,胸中殺意漸長。

李懷念身軀緩緩攀升,漸漸與懸葫的距離拉近,兩人氣勢同時拔高,大戰一觸即發,與之前懸葫偷襲沈如雲不同,這此雙方的殺氣濃烈得甚至將周邊的空氣都扭曲了,兩人腳底雲層憑空下墜了一層,塌縮出一塊盆地,殺意太重,雲層完成承受不住,兩人也並無收斂的意思。

虎洛宗的雲船與青羅院的雲船皆懸停遠處,不敢靠近。

之前退走的塵炎也沒有走遠,他身形一閃來到了烏玄宗船頭,李懷安雖然本意不是為他出頭,但就結果來說還是算保住了他的面子,塵炎自然沒這個臉一走了之,在兩人打起來後,烏玄宗的雲船就由他來保護了。

“前輩!”

一眾青白長袍的背劍弟子,齊聲朝塵炎行禮,異口同聲,彷彿有排練一般。

這一聲前輩聽得他神清氣爽,塵炎拂袖笑道:“你們都回到屋內去吧,金丹境鬥法不是你們能旁觀的,至於這艘雲船的安危就交給我塵炎好了。”

“多謝塵炎前輩援手。”

眾人一同轉身離去,動作格外一致,毫不拖泥帶水。

不卑不亢,雖不主修劍道,但全宗上下皆身懷劍骨,這烏玄宗弟子果然名不虛傳。

塵炎滿意地捋須微笑,心神愉悅,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弟子,上樑一正那下樑就絕對彎不了,只此一事,塵炎便對烏玄宗的印象憑空再度拔高一層。

船頭上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意波動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塵炎抬頭望去。

這位難道是李懷念前輩的親傳弟子?

塵炎察覺到一絲與李同質的劍意波動,他身形一閃來到吳安身邊,揮手形成一道透明的護罩助其抵擋兩名金丹修士對峙產生的餘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