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山外來人客,墨湖海龍女(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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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鳴清音,山緣各半,昔日香客信眾登途之路上,如今落葉鋪地,白雪堆積,再難見盛況。群山彷彿幾日之間便晦澀了起來。
這日,一道身影自城中獨自而來,沿徑入山。
後山水月庵之中,依舊是先前那個小院子,幾日光景,秋芳便作冬景,幾盤香松落戶門前,炊煙飄落幾絲人間煙火。
院中桌案上,些許熱食依次擺放,桃酥小餅,杏仁花糕……大多都是一些精緻的糕點。
周元妙解去拂塵,身穿緇衣,杏眉鳳目,沉思神起,似乎連院外叩門之音也未聽聞。
這回那些師太卻沒有再難為他,有些事有了第一次,那麼第二次就不會遠了。
李景元也不見外,來到周元妙身後,講她散在風雪之中那一頭烏黑長髮收攏背後,露出了那瓷白細膩的晶瑩膚色。
他的手繞過周元妙耳廓,貼緊發端,又將背後緇衣那寬鬆的節扣緊了緊。
這一番動作引回了周元妙的白眸,李景元卻默然不語,講她那一頭秀髮盤作坤道髮髻,又牽出一縷長髮攔在額前,平添三分嬌俏。最後折來一根枯瘦梅花枝,定好髮髻。
“平日裡總覺得師父有些過於沉肅,這般卻是好了許多,往後不妨依著我的來。”李景元說著,輕輕撫開周元妙肩上積下的白雪。
周元妙卻是望向了庭院邊角,一處縫隙之中撥出的一抹綠意:“我也沒有想到,幾年前還稚嫩的小傢伙,一轉眼已經結了金丹,大道可期。”
“都是師父教的好。”李景元落座周元妙對面,接過一邊師太遞過來的茶水。
周元妙摸了摸自己的盤髻,不由得露出一抹嗔態:“這般樣子,哪裡像個出家人。”
“不像就不像,為什麼要像呢。”李景元看著周元妙那一身緇衣,“這是前朝的官服吧,師父手巧,改了束衣,但……它的底子還是官服,玄底金縷。”
周元妙聞言,不溫不火地瞥了過來:“你要說什麼。”
“師父不打算告訴我一些隱瞞的事嗎?”
“你查到哪裡了。”周元妙抿了一口清茶,撿起一塊梅花糕,放在了李景元面前。
“師父這是承認了?”
“我承認什麼。”周元妙眨了眨眼,“你今天來的也是不明不白,怎麼,你是懷疑金童寺的案子是我做的?”
“師父在我面前嘴硬也沒用,月宮那邊此時想必已經請了國令,你縱然國師金身,也免不了牢獄之災。”
“你這說辭之間盡是把握,看來當真以為是我。”周元妙面上表情漸去。
李景元認真打量一番周元妙:“我今日來此,不為公事,只想問師父一句,李寶入山為何而來,當日城中病疫之災,師父可知內中緣由。”
“李寶?你說的是你們李閥那位青龍一脈的天之驕子?”周元妙回眸看來,頻眉一笑,“還是想說那位幕後相助他的……鯤妖殘魂。”
李景元握住茶杯的手勢一頓,此刻彷彿天地歸寂,再無他聲,只是心中已然翻騰如海。
鯤妖,黑龍……
“我聽聞鯤妖聽命於前朝,聖朝初立之時,各方真人齊出方才降伏此獠,滅魂分屍。”他看著周元妙纖長的手指,緩緩說道。
“你知道的還不少。”周元妙輕笑一聲,“不過也不是什麼秘密,以你的天資,瞭解這些總歸是有渠道,不過李寶來見我,的確是他體內那妖仙殘魂感應到了我這一身血脈,卻不是你說的想來投靠,反而是想收為己用。也是因此,我才會往城中一趟。”
說到這裡,周元妙微微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他來找我的原因,也很簡單,無非是我手上昔日留下的一道天妖秘境的秘境之靈。”
“秘境之靈?”
“天妖秘境不比尋常,血祭再多,沒有秘境之靈作為引導也無法進入其中。只有秘境之靈為引方成,可惜我一時不察,讓他得了手,又借那九尾妖狐煉了一道肉身,又借那白家女宗師之劫來遮掩迷惑天道,也是時運使然。至於金童寺,那禿驢動了情念,有此報應也是天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