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瑜,在幹嘛啊?”

電話那頭的費禪耘笑呵呵的,彷彿只是打電話來和女兒嘮嘮家常。

“在外面。”費桑瑜冷漠回答,依舊沒給什麼好臉色。

“聽說你請了一週的假。”

女兒已經知道自己在三大隊安插了眼線,費禪耘沒再遮掩。

不過費桑瑜聽在耳裡,心頭是愈發煩躁,她早晚得把她爹在三大隊的眼線抓出來!

“我請假和你有關係嗎?”

“都請假了,怎麼不回家看看。”

“沒空,我在外面旅遊。”

“也好……出去走走也好,你一個人嗎?”

聽見父親的聲音落寞低沉,費桑瑜到底還是心軟,扭頭瞥一眼身旁的白大方,語氣柔和些許:“沒,和男朋友在外面玩。”

“他在你旁邊?”

“對。”

“我們打電話他也聽得見?”

“嗯。”

“……”

費禪耘長久沉默,直至費桑瑜再次開口。

“你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幾年了,父女二人對話總是這樣。

費禪耘沒話找話,費桑瑜敷衍應答。

“哦……”

電話那頭的費禪耘緩過神,和藹地笑道:“沒事,你們玩,我不打擾你們小年輕。”

通話結束,費桑瑜神情呆滯地平視前方,火鍋內湯汁滾滾冒泡,飄散熱煙模糊了視線。

她忽然覺得,無論再怎麼樣,自己都應該先領白大方去見見家長。為人子女,總得給父母一個交代。

“吃好了沒,咱們換個地方逛逛。”

白大方起身走去前臺付賬。

費桑瑜終究還是個軟弱的性子,沒開得了口。只拿起手機,重新給那號碼做上一個備註。

付賬時,白大方瞟一眼樓下,見黑色皮卡還停在對街,多掏出兩百現金遞給服務員。

“勞煩姐姐幫個忙,給対街那車裡的兄弟送點吃喝,幫我帶句話,辛苦他們了。”

“好嘞。”

有錢賺,服務員懶得多問,笑眯眯將錢收下。

剛才那一通電話間接告訴白大方,費禪耘應該是坐不住了,開始來試探自己女兒的態度。

若是費桑瑜選擇遮掩隱瞞,等於說白大方在她心中分量還不夠格讓費禪耘知道。

如此一來,等會出了火鍋店,二人一旦短暫分離,皮卡內的人一定會過來給白大方套麻袋打悶棍,若他是個普通人,隔天他屍體碎塊就會在某處工地的水泥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