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客人已經陸續在偌大的草坪上集合。除了來給費禪耘面子外,這場滿月酒更是一個偌大的上層交際場,不少人都試圖在此積累人脈資源。

歸葉葉把白大方這狗男人撂下,推著自家妹妹去了草坪,她們姐妹代表了歸武一,一些必要的社會關係需要維護。

白大方又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溜達,在宅院內走了半圈,他看出費禪耘老來得子確實心情不錯,整個費宅莊園的佈置堪稱豪華,彷彿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對自己兒子的喜愛。

二十多歲的女兒隱姓埋名,剛滿月的兒子風光大宴,費禪耘這當爹的在對待兒子女兒方式上,倒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談不上孰好孰壞,白大方相信以費桑瑜的性格更不會在乎這個,只是這兩種態度還真夠白大方琢磨玩味。

從前費禪耘剛剛在朝廷上冒頭,替皇帝辦事得罪了不少人,隱瞞和費桑瑜的父女關係是一種變相保護。

可現在哪怕仇人有一籮筐,他費禪耘都自信鎮得住場子,所以自己兒子就得從滿月開始,就得風風光光過一輩子。

“人活得越老,膽子也越大了?”

白大方在心裡嘀咕,手機收到費桑瑜資訊。

捕快姑娘一覺睡到了中午,剛醒來,讓白大方過去一趟。

走回費桑瑜臥室,隔著老遠,白大方就見僕人們進進出出,待走進房間,費桑瑜穿著睡衣癱坐在床頭,身前一排禮裙,款式多種多樣,從華貴大氣到小家碧玉的風格應有盡有,一旁還有專人講解。

可費桑瑜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悶頭在床上玩著手機,見白大方一進門,趕忙讓旁人都退出去。

“咋了?”白大方在床尾坐下。

費桑瑜抱起枕頭盤膝坐好,嘟囔道:“我爸讓我出去見人。”

白大方打趣:“瞧你這話說的,像是你不能見人一樣。”

費桑瑜拿起枕頭往男人身上一甩,沒好氣道:“嚴肅點,我正兒八經和你說事呢。”

白大方接住枕頭,訕訕一笑:“你不想去?”

“去了可沒好處,只會一堆麻煩。

就說在三大隊裡,同事們都會疏遠我,更別提其他七七八八的,想想都頭疼。”

費桑瑜面色憂愁:“我想不明白,我爹對我這個女兒的態度一直是保持低調為主,怎麼突然變了個樣?”

白大方聽聞心裡一樂,費桑瑜迷糊來還真不含糊,只好耐心給她分析解釋。

“人嗎,不患寡而患不均,兄弟姐妹之間更是如此。

你弟弟滿月酒這麼風光,你爹怕你心裡不平衡,打算一碗水端平,至少給你選擇的餘地。”

費桑瑜不屑咧嘴:“你怎麼比我還了解我爹似的。”

“你有沒有想過是你從來沒去了解過你爹呢?”

白大方緩上一口氣,嘆聲道:“我摸著良心說句公道話,別的不提,你爹還是真個好父親,尤其對你這女兒,真是沒的話說。”

費禪耘對費桑瑜的態度白大方瞧在眼裡,還真挑不出刺來。

費桑瑜可聽不得白大方唸叨費禪耘的好話,扁嘴嘟囔:“啥好父親,他兒子滿月讓我去當陪襯,可別噁心我了。”

白大方搖搖頭:“陪襯?不至於,你只要想,你爹也能給你來個同等規模的宴席,甚至更大。”

費桑瑜朝天翻一白眼:“啥宴席,難不成他還能給我補辦個滿月酒?還是說等幾年後祝我三十大壽?”

“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