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圍著圓桌成三角而坐,白大方詳盡地給胡雀兒複述了一遍自己要求,並確認道:“雀兒覺得行嗎?”

“啊,你還有臉問我覺得行嗎?”

胡雀兒氣得胸腔上下起伏,提起女式包往桌上一砸,咬牙切齒:“白大方你把我當什麼了,真當我沒有脾氣……”

她話只來得及說一半,費桑瑜就將剛準備好的禮盒推到她身前,緊張道:“妹妹你大老遠放下工作跑一趟,給你添麻煩了,特意給你準備的。”.

費桑瑜一張娃娃臉顯嫩,可二十五奔六了,比白大方家裡所有姑娘都大,喊胡雀兒一聲妹妹倒沒佔她便宜。

咖啡店的禮品盒原本用途是打包蛋糕,最上面是一層透明塑膠。胡雀兒一低頭,眼睛直愣愣看著盒中玉鐲,吞嚥下一口唾沫。

在蓬萊酒店當經理也有一段日子,胡雀兒眼界是一天天的水漲船高,盒中鐲子她自然認識。

前不久某海外奢侈品為了震炎市場,特意聯合震炎玉器大師推出的新款手鐲。現在只有幾件試戴品,價格不好說。待日後成品上市,最低都得要個200來萬,甚至更高。

“那個,姐,這不好意思吧。”

幾百萬的物件擺在面前,胡雀兒剛上來的脾氣立馬下去大半,已經親暱的喊上了姐姐。

費桑瑜連連擺手:“沒沒沒,聽大方說,我房間還是妹妹你幫忙收拾的,總得意思一二,我還怕你不喜歡呢。”

就算再不喜歡,這都是幾百萬真金白銀的玩意!

胡雀兒還是瞥了白大方一眼,見男人朝她微微點頭,才微笑著取出玉鐲戴上,奉承道:“挺好看的,姐姐你品味這麼好,幹嘛還讓我來給你選穿搭啊?”

禮物貴重是一方面,不過對於現在的胡雀兒來說,還真沒到愛不釋手的地步。

她朝白大方發脾氣沒問題,但絕對不能伸手去打笑臉人。說難聽點,吃醋撒潑到那份上,就是不識時務了。

都是女人,攤上這麼一個臭男人,誰都別和誰哭委屈,只能自認倒黴。

上百萬的玉鐲戴在手上,胡雀兒只覺如重千斤,腦海裡已經開始琢磨怎麼回禮。

白大方見場面沒有失控,暗暗鬆一口氣,任由費桑瑜和胡雀兒開始姐姐長妹妹短的假客氣,埋頭一言不發。

別看倆姑娘表面笑呵呵的,這時候心裡都憋著氣呢。白大方隨便一句話,都有可能讓她們一起將矛頭對準自己,何必去找不自在。

喝過咖啡後,胡雀兒領著費桑瑜往返於各家店門之間,按照對方的身材模樣給她挑選著合適的搭配。費桑瑜本來底子就不差,只要不胡搞,買兩身合適的衣服還是簡單的,花不了多少時間。

不過女人逛街的精力是無限的,直至日落西山,胡雀兒先告辭回家,忍痛將男人單獨留給了費桑瑜。

二人駕車前往費家府宅,白大方聽著導航,車開得有些心不在焉,拐錯了好幾個路口。

被胡雀兒搗拾過後,副駕上的費桑瑜灰綠長髮輕披於肩,劉海在額間打著彎,瞳眸閃著光彩。雪白色的長袖緊身貼近,淡紫色的半袖半蓬鬆的壓抑著,深紫色的披肩遮住了風姿,下身著一個白底紫線的方格裙。

她瞧出不對勁,擔憂問:“大方,你咋了?”

白大方指了指費桑瑜臉上的紗布:“這個你打算怎麼和你爸解釋。”

費桑瑜還是強裝著無所謂的態度:“就說我不小心磕了唄,調養一陣就好了。”

下一秒,費桑瑜臉上笑容消失,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突然提問:“大方,你說那殺手是誰派來的?”

“程道義可能性最大,目的無非是銷燬黑色方塊,怕歸葉葉查出來源,甚至驚動她在前線的父親。”

白大方開口回答,見費桑瑜臉色逐漸陰沉,一腳剎車踩下,嘀咕問道:“你難道懷疑你爸?”

費桑瑜沒有否認:“你不是懷疑他和程道義有軍火生意往來嗎。”

“你是不是魔怔了,你剛給你爸打過電話,他說話的語氣模樣,像是打算害你嗎?

大概是程道義不知道你父女倆關係,甚至都不知道那房子裡住得是你,擅自行動罷了。”

白大方愈發好奇那盒錄音口供講了些什麼東西,能讓費桑瑜突然魔怔到這份上。

費桑瑜不滿道:“你怎麼開始幫他說話了?”

白大方無奈苦笑:“我不是幫他說話啊,只是希望你能保持清醒一點。他是你爸,你可以大義滅親將他送進牢房,但真沒必要懷疑他對你的感情。”

人一旦過分仇恨用事,看待許多問題都會變得盲目,哪怕結果顯而易見,都會下意識地選擇性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