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煬在上京灣的海水浴場上有個度假屋,安頓好A40與黃蜂后,他就來這裡歇一會,他坐在屋裡切西瓜,小傻瓜在屋外不遠的地方玩沙子。

有那麼多可塑材料,她的想象力在這一刻有著長足的飛越,潮溼的沙粒在她的捏攥下逐漸形成堡壘和要塞的形狀,它們越蓋越高,小傻瓜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的沙堡上了。

陽光暖暖地灑在海灘上,但勢頭已弱,寒潮將在幾個月後突至。

至今的一切工作都還算完善,他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人員、物產和資源來防備極寒氣候,只是未來幾年裡小傻瓜都只能穿著厚厚的衣服待在有熱塔的屋子中,這是她最後玩沙子的機會了。

徐煬不敢告訴她未來的可怕氣象,只希望她能享受這快樂的童年。

為人父,雖是養父,這種感覺也跟真正的父女沒有差別。他剛開始非常恐懼,現在卻逐漸適應了家庭環境。

小傻瓜在徐煬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以至於他時刻掛念她的幸福與安危。小傻瓜又是那麼可愛乖巧,他連一絲一毫不滿的地方都找不到。

小傻瓜每年、每個月,或者說每時每刻都在成長。

在徐煬最初見到她的保育所裡,小傻瓜只是個黑不溜秋的小玩意兒,縮成一團、扔在角落裡無人問津,她不敢說話,唯恐招來毒打和踢罵,靠微不足道的食品邊角料維生,牛奶是她所有認知裡最有營養的東西。

現在她則健康、活潑而且生機勃勃。她的疾病在關懷中漸漸康復了,她開始認人,與其他人交流,她的魔力迴路繼續發育,活力也越來越強。現在她的腦海裡浸透著無窮無盡的創意和新想法,並且進入到了模仿大人的階段,學習著那些比她年長的人,故而徐煬十分小心,確保以身作則,讓她有個好榜樣。

“爸爸!”小傻瓜注意到徐煬來了,搖搖晃晃地走進度假屋,坐在他身邊的地板上。

“你的小陸姐姐和凜音姐姐去哪了?”徐煬沒看到她們人。

“小陸要回家了,凜音去送她。”小傻瓜說。

陸鏡被天樞制物召回了。徐煬瞭然。這也是肯定會發生的事,陸鏡有她自己的責任與身份,北部列島只是她生命中的一站,而且她的傳承與道統也只有在夏能夠得到教習和成長。

“你想她們嗎?”徐煬問。

“呱吧。”小傻瓜說。

徐煬把一個白色的幼兒平板終端拿給小傻瓜玩,她就自得其樂地趴在地上,開始看些招她喜歡的文字或圖畫。

她幾乎什麼都看、什麼都學,徐煬盡其所能幫助她,讓她在成長的關鍵階段裡縱覽世界上各方面的知識,只有擁有廣闊的視野,她才有機會找見自己真正喜歡和擅長的事情,徐煬希望她在小時候就能看清自己的天資與熱愛,這樣長大後就不必終身尋覓,在錯誤的方向上飽受挫折。

“爸爸,爸爸。”小傻瓜一邊看著她的螢幕一邊說。

她用這種反覆呼喚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喜好和欽佩,她有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無所不能、無所不知,還有什麼比這更叫人滿意?

“失禮了。”覓影就是在這時候進入度假屋,她站在入口的陰影裡,以至於周身近乎完全不可視。

“好像在嘉龍坡之戰後,你有了新的規劃?”徐煬問詢。

“是的,這場大戰改變了我的很多想法。”

“因為朧月增助?”徐煬問詢。

“對。”

“他只是個應命行事的人。”

“是的,我們回來後繼續工作,清除了他在上京留下的據點,把特工的勢力排除到列島之外。但朧月增助還是給了我很多新的想法和計劃,包括建立一個專司對抗神秘災害的部門。”

“新秩序啊……”徐煬點頭。

“門徒小隊已經名存實亡了。”覓影說。

就在這時,雪球飛快地從門外鑽進來,對小傻瓜汪汪叫。

“狗狗!”小傻瓜開心極了,搖搖晃晃地走過去,認認真真地撫摸雪球的機械腦袋。

“汪!”雪球叫。

“呱!”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