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昔日崇州島水師營的同袍,更是恨不得將林石扒皮抽筋,食其肉,啖其骨!

而今日這個害死了旗主,讓鐵旗幫陷入危亡境地的林石,死了!

不過在鐵笑生行禮之後,眾人也都神色一凜,紛紛肅容大禮一拜:“吾等參見旗主!”

楚希聲正在向舟良臣交代事情,他抬頭看了鐵笑生與其身後諸人一眼,面上頓時浮起了笑意:“都起來吧,你們自己找位置坐,今日不是正式的香堂大會,諸位堂主大可隨便些,不用這麼嚴肅。”

鐵笑生卻仍是面色凝然:“旗主,請問這松風劍林石是死於何人之手?”

“林石?”楚希聲斜睨了香桉上的林石頭顱一眼,語聲輕描澹寫:“此人是死於我手,回來的路上,順便去海清幫總舵將他斬了。”

關於海清幫總舵的血桉,已經在秀水郡內小範圍的傳播。

市面上流傳的訊息是楚希聲強闖海清幫總舵,斬殺林石與隆衡,隨後揚長而去。

劍藏鋒沒有抹去此事。

只因楚希聲當時正好經過此地,他的‘睚眥刀意’也從海清幫總舵蔓延到旁邊的‘涉水鎮’,使得上千鎮民七竅溢血,這事是瞞不住的。

不過就在楚希聲離去之後,‘鯨吞千古’古千生恰好經過此地,趁著海清幫的亂局,就將海清幫數千人,連同幾個血蝠山弟子一起當成祭品,獻祭給了魔神‘葬天’。

此事頗為離奇,卻又合情合理。

魔戰樓盯上楚希聲已不止一日,‘鯨吞千古’古千生身為魔戰樓長老,跟梢楚希聲的行蹤,確在情理之中。

且魔戰樓與血蝠山同為當世一品魔宗,彼此之間視為死敵,殺伐不斷。幾千年下來,已經積累下血海深仇,甚至血海深仇四字都無法形容他們間的仇怨。

兩家都以斬殺對方的門人為榮,且能取悅自家魔主。

關鍵是今日中午,‘鯨吞千古’古千生就出現在古市集,得意洋洋的宣揚他血祭血蝠山一位真傳弟子的壯舉。

隨著楚希聲語落,鐵笑生身後眾人頓時一陣嗡然譁響。

鐵笑生則只覺一身熱血,直衝腦門。

他不由深吸了一口氣:“旗主,我鐵旗幫十萬兄弟存亡榮辱皆繫於旗主一身,請旗主以自身安危為上,再勿做這樣的蠢事!”

他清楚海清幫總舵是龍潭虎穴,明白楚希聲斬殺林石所需承擔的兇險。

鐵笑生隨後又衣袍一振,語聲鏗鏘:“請旗主安排人手,在糜家莊籌備大祭,以林石的人頭祭祀故旗主!”

他對楚希聲將自身性命置於不顧的冒險舉動頗為惱火,卻又對松風劍林石的人頭驚喜無限。

楚希聲啞然失笑:“祭祀旗主一事,我已安排了專人辦理,不過時間得定在三天之後。我們將太守司空禪的人頭一併取來,如此才可令旗主在九泉之下瞑目。”

那眾多外堂堂主聞言都面色一凜。

取太守司空禪的人頭?旗主是準備正式掀起反旗,徹底與朝廷撕破臉嗎?

眾人心裡浮起了些許不安,卻沒有多少畏念。

鐵旗幫走到這個地步,眾人對未來已有了心理準備。

如果東州總督一意平叛,那麼他們除了造反,沒有別的生路可走。

他們現在全力抗擊,未來或有幾分生機;如果不拼,遲早會被人連肉帶骨頭吞下肚。

那還不如拼力一搏,沒什麼好怕的。

殺了頭,也不過碗大的一個疤。

潯陽堂主陸九離則直言不諱道:“旗主可是準備攻打秀水郡城?恕屬下直言,我鐵旗幫大多烏合之眾,又有數萬州軍覬覦在側。在我們擊潰州軍之前,攻城一事需慎而又慎。”

“旗主的意思不是舉旗造反,也不是我們一家攻打秀水郡城,而是同天平軍一起合力。”

插言之人是丹赤靈,他坐於輿圖的東側,眉眼含笑:“好教副旗主與諸位得知,東州總督大人已將司空禪定為反賊,此人乃戾太子的遺黨,刀劍如夢陸沉的部眾,勾結秀水士紳與東州內府太監,意圖在秀水郡城舉旗謀反。

如今真相大白,罪證確鑿。還有東州按察使司,也已於今日取消了旗主與副旗主的通緝令。少旗主已與總督大人約定,三日後三萬天平軍渡江,由鐵旗幫輔助天平軍攻打秀水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