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他顯然是在蓄力待發。

舟良臣自己的心臟也在劇烈跳動,冬!冬!冬!冬——怎麼止都止不住,與楚希聲的心跳聲相映成趣。

不過他這邊,單純只是心慌。

舟良臣暗暗慚愧。

他的家傳功法‘狂海孤舟’,講究的是在狂濤駭浪中逆水而行,於逆境與危難中窺得武道真意。

舟良臣打了十七場生死擂,以為自己不怕死。

可當真正的生死危機臨頭,舟良臣才發現自己錯估了自己的膽色。

楚希聲的心臟,其實已快跳到嗓子眼了。

一張臉也近乎僵硬,做不出其它什麼表情。

說來奇怪,他現在的思緒反倒冷靜無比,像是冰塊一樣。

他心裡暗暗奇怪。

這令牌可都是經過東州論武樓主,當朝四品神機學士親自檢查過的,怎麼會失效?

是神鰲散人佈置在秘境中的法陣出問題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們繼續。”

楚希聲手按著刀,信步從容。

在旁邊二十多隻妖獸的窺伺下,他的腳步竟不緊不慢。

“——諸位不妨放寬心點想,我們這些人,都還不夠這些妖獸塞牙縫。它們現在分明是想要獨吞美食,品嚐我們的味道。所以彼此牽制,相互忌憚,反倒不會貿然對我們發難。”

舟家眾人聞言,都臉色一青。

楚希聲這話說出來,可一點安慰人的效果也沒有,且未免荒誕無稽。

這些妖獸想要吞他們,也就一口的事情。還彼此牽制,相互忌憚,豈非可笑?

舟良臣神色凝重,他特意聞了聞自己,發現全是汗臭。

他忖道自己應該不好吃,可這些妖獸是什麼口味就不好說了。

而當眾人走下石橋,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就又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楚希聲那番話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否則這些妖獸,為何遲遲不對他們這些食物下手?

就在眾人這麼自我安慰著,忐忑不安的隨在楚希聲身後亦步亦趨時,此時在密林的深處,一位五官與楚希聲極為相似的少女正立在一條長約四十丈的巨蛇頭頂。

她遙空看著楚希聲一行人,饒有興致:“你們沒把他嚇住。他好鎮定,這樣都不害怕。”

少女似乎才剛學會說話,發聲艱難且生澀走調,還有點結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