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十一點,崑崙小隊的“晚宴”才終於散掉。

陸續出來的每個人都懷著不同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不過李玄機並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在路上和張小瑤招呼了一下,跟著去了她的房間,好像是有話要談的樣子。

來到住處,張小瑤率先進入房間,李玄機隨後跟著進去並把門帶上。

兩個人坐在兩張面對面的椅子上相顧無言,李玄機盯著面前的水杯良久,選擇率先開口:“今天在宴上你是為了和顏色針鋒相對才提的方案,還是真的已經開始站在隊伍的立場上考慮問題了?”

張小瑤回了一句:“我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

李玄機看著嘴硬的張小瑤又問了一句:“如果今天你提的方案其他人不同意,接下來你會怎麼辦?”

張小瑤毫不在乎道:“還能怎麼辦,給他們指了條生路他們不走,那肯定就死路一條唄。一支隊伍連主動出擊的勇氣和魄力都沒有,怎麼可能走得遠,明知道走不遠,我再跟著他們不就成傻子了嗎!”

李玄機嘆了口氣:“你現在這樣子就挺傻的,如果你真的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考慮問題,這個方案你提都不會提,因為對你、對我、對我們兩個來說,有無數條路可以供我們走,甚至於其他任何一條路都比主動迎戰這條路的風險要低!”

張小瑤白了李玄機一眼,帶有一點鄙視意味地道:“怕毛線,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如果我們一味躲避還怎麼和這個世界碰撞接觸,還怎麼深入瞭解,還怎麼弄清我們自身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玄機被懟地只能默默端起水杯喝水,雖然心底有無數話可以懟回去,但是在此時他選擇了沉默。

‘我慫?那還不是跟你學得!’

李玄機明知道張小瑤知道他今夜過來說這番話是為了什麼,真正在逃避問題的是她而不是他。

不過既然張小瑤選擇試著去站在崑崙小隊的立場上,以一個隊員的身份,以一種信任善意的態度,去和第二世界的人相處,去和整個世界相處。

那李玄機只能選擇和她一起走下去,即使這條路要更加危險,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和她是真正的隊友,真正的同行者,他不陪著還能誰陪呢?

所以李玄機選擇沉默,而且他今晚過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在之前的晚宴上,崑崙小隊的所有隊員最後對張小瑤的方案進行了投票,六比一透過,只有顏色一個人持反對意見。

隊伍決定明天天一亮就收拾東西離開天峻城東進前往海北藏州。

……

……

如果我們可以飛翔的話,從空中俯視整個西海省時,會發現大部分地區都是漆黑的,即使有那輪高懸天上的圓月映照,我們在這片大地上也看不到任何人間煙火。

唯有在西海省的東陲可以察覺到幾許微光,要說最顯眼的,當屬那一片泛著銀光的海。

那是西海湖,就綴在距離天峻城二十公里的地方。

從空中將視線向東一瞥,在地面上就自西海湖東移了大約一百公里,那兒的微光幾乎和西海湖連在了一起,雖然數量不多,但卻足夠突出,因為相較來說那裡的微光在整個東部邊陲是最亮的一處。

將視線拉近,再拉近,終於能夠看清楚那些微光是什麼。

首先看到的是分佈在一座城市的各個交通要道位置上的探照燈。

碩大的工程探照燈掛在三四米的高處,極為刺眼的燈光將腳下那條進城的路照得通明,探照燈下面正是路口,有兩個彪形大漢揹著槍在旁邊不斷走動,看架勢是在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