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越陽樓自己知道。

作為個剛穿成隕石精沒多久,就被當地原住民當成是打亂天命的妖星,抓起來關了小黑屋的穿越者,他哪裡是什麼“天上謫仙”的轉世之身啊,就算硬是要說什麼的話,那他的本體·也是那個給謫仙們,當做是掩護砸下來、而四分五裂的妖星才對!

關於自身的秘密,越陽樓當然不可能和王害瘋坦白,而是用一段沉默,便好似是預設了“謫仙”這個身份。

“那白渡子盯上了我的事情……?”

“當然也是因為你謫仙的身份!”王害瘋一口咬定,並忽然笑了起來:“道友你該不會以為,貧道那一葫蘆醉龍吟,只是為了給你喝的吧?”

“難道不是因為我要殺了你們異聞司的人?”越陽樓反問,說的是蘇曲鈴的事情。

見到越陽樓提起她,王害瘋還表現的挺意外的:“她只是一枚放在明面上試探白渡子的棋子而已,除非是想要脫離異聞司的掌控,否則還不值得貧道這個級別的緝魔使注意。”

“怎麼了,難道說她在外面得罪了道友你嗎?要我幫忙動手殺了她嗎?”

“……不,沒什麼。”越陽樓搖了搖頭,算是一定程度上解開了疑惑。

原來,連那個算計起自己性命的價值時,看起來都從容得意、言辭間滿是自信的蘇曲鈴,也只是這個異聞司緝魔使眼中,可以隨意犧牲,用來交換的一枚棄子而已。

從王害瘋的話中,越陽樓只感覺到了一股子和白渡子完全相似的漠然無情,拋開身份帶來的政治立場不提,本質上來講,這兩個道術同樣高深莫測的怪異道人,他們給越陽樓的感覺,卻是幾乎一模一樣的……非人哉!

這話之後,越陽樓便徹底放棄了心底對異聞司或許存在的僥倖之情。

見微知著,既然連朝廷的異聞司中,都盡是這類不甚在乎自己人的高層,那他又何必腆著張臉,只為求一個好給人賣命的機會呢?

——真當他越小爺的命那麼廉價啊?

話題又回到了原來。

越陽樓問道:“那一葫蘆醉龍吟的效果,到底是什麼?”

“既然是叫醉龍吟,那道友你為何不從名字上聯想一下呢?”王害瘋不答反問,明明是模糊的面目,可卻讓感覺到他現在正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醉龍吟、醉龍吟……難道說這葫蘆酒不是為了給我,而是為了給那頭孽龍喝的?”越陽樓迅速明白了過來,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

王害瘋笑道:“醉龍吟是異聞司專門針對這類龍屬妖魔研製的毒酒,人體無法完全消化,效果和白渡子每年在祭龍之儀上,餵給那頭孽龍的那些類似,都有著抑制它們體內大量附屬命叢的作用。”

越陽樓隱約感覺到了他這話意味的不對勁,冷聲問道:“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的意思啊!”王害瘋笑的更開心了,拍了拍手,大聲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飯,殊不知,每一份命運的禮物背後,也早已標好的價碼!”

“既然道友你已經知道了囚龍觀這一脈的弟子,其實都只是白渡子用來延續自己生命的工具,那你有沒有還想過,明明時間都已經來不及給你移植命叢、並度過適應期了,他這個時候,把你收入囚龍觀中,又是為了什麼呢?”

想到之前王害瘋說的話,越陽樓迅速反應了過來,並回答道:“因為我謫仙的身份?”

王害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意味深長道:“作為祭品的話,相當於前古羽化仙人一部分存在的謫仙,可是頂級中的頂級。”

“以北道門的手段……嘿嘿嘿,道友你不妨想象一下,假如你是白渡子的話,有這麼一個謫仙在手上,將祭品獻給那頭孽龍時,你又會往裡面摻些什麼控制的手段呢?”

王害瘋的話極盡聳人聽聞之能,而也讓越陽樓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可你給我灌下醉龍吟,準備拿我做的文章,好像也沒有和白渡子有多大區別吧?”

“那可不一樣!”王害瘋振振有詞:“我這是以防萬一的手段,和那白渡子老兒能一樣嗎!”

“況且……”

隨後,他話語也頗有誘惑力的說道:“我異聞司的話,可是掌握了喚醒謫仙前世記憶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