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陽樓笑意冷冽,牙齒摩擦作響,便有肆無忌憚的龐然殺機流露,侵入骨髓深處,叫人膽寒失語。

他的問話,在座無人敢答,只得齊齊望向了主位上的那道笑意盈盈的青衣身影。

像是絲毫沒有受到殺意影響似的,蘇曲鈴玉手輕託著臉頰,指間夾著的墨骨折扇微微晃盪,美目中滿是認真誠懇之意,說道:“只不過想確認一些細節而已,越小哥何必這麼對我們抱有敵意呢?”

“沒有什麼好問的。”

越陽樓態度依然冷硬,看著這群人頭上絲毫沒有變化的敵意紅名,就知道這場所謂的宴席,根本就是一個表面上的幌子而已。

他哂笑道:“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們在座的也不可能不知道,酒飽飯足,與其在這裡浪費所有人的時間,還不去早些回去各自休息呢。”

“那可不行呢。”蘇曲鈴搖頭,將墨骨折扇抵在了桌子上敲了敲,動之以情理道:“祭龍之儀,乃是關乎無功縣的大事,要是因為推遲時間,而讓那頭孽龍逃脫,重演當年禍亂數縣的災殃之景,縱使是長安城的那些大人物來了,也擔不住這責任啊。”

“嗤,按你說的,就算是孽龍已經逃脫好了”越陽樓眉目一橫,毫不領情的嘿然笑道:“但既然吾師當年能獨身一人收了這孽龍,那麼如今道行越發精進,到了你們這裡,卻怎麼畏懼孽龍,而勝過畏懼吾師呢?”

和隨著年老都會變弱的凡俗武功不同,道術帶來的力量可是隻會隨著年齡越接近死亡而增長的。

就算有囚龍觀再怎麼聲名不顯、涉及超凡之事又再怎麼隱秘,像蘇氏這種能綿延數朝仍存留血脈後裔的大族,也不該為了一些金銀,而做出向囚龍觀發難這麼愚蠢的事情啊。

“越小哥你真的想知道?”蘇曲鈴玩味問道,沒有立即回答。

“……”

越陽樓隱約意識到了她想做什麼,便本能的摸上了長刀,轉為笑吟吟的說道:“蘇公子你但說無妨便是。”

“好膽魄。”蘇曲鈴讚了一聲道,再度用摺扇敲了敲桌子。

呼。

這一刻。

在瞬息間,越陽樓便又感覺到了和之前在鬼佛廟、和囚龍觀時,類似的“深度變化”的感覺,不過是僅僅侷限這個房間、而規模和質量上也相差頗大而已。

就像是失去了其餘的色彩一樣,黑白灰三種顏色將房間內原本的事物覆蓋,給人以一種肅穆的死寂之感。

越陽樓挑了挑眉頭,默默將“暮垂雪”按到了桌子上,把一寸鋒刃推出了鞘中。

“十步之內,我的刀只會比你的反應要更快。”他說道、

“只是象徵性遮掩一下對外的動靜而已。”蘇曲鈴表示舉手投降,見到他一瞬間表現出來的適應力,心中也是越發確定了,對方有極大可能具備部分妖魔血脈的事情。

“詭異”是流出世間靈能的源頭,而妖魔憑藉天眷,不僅出生便有著道人煉出命叢後才有的抗性,其調製過血脈的後代,則更是修習武道、煉做“黃巾力士”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