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陸長歌現在所知,上一代的忘卻之人應是無法承受這種非人的折磨而逐漸扭曲,最後徹底崩潰,失了本心。

可如今的墨少卿不同,他不願讓這種悲劇繼續延續下去,而是獨自揹負起了這份厄運不知過了多少年,直至現在。

忍受了無數年的折磨卻依舊沒有被徹底擊垮,這也是陸長歌願意幫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原來如此。”

歐陽冶夫點了點頭,看向墨少卿的眼神出現了些許變化。

“驚人的意志。”

哪怕他當初為了專注於刀,主動捨棄兵之道則的時候也同樣承受了無比沉重的代價,可以說是受盡磨難,他也不敢確定,如果換做是他揹負瞭如此厄運,是否還能夠堅持到現在。

“如何?”

拍了拍歐陽冶夫的肩膀,陸長歌神色緩和下來,笑著看了他一眼,“適合做你的對手麼?”

對手?

聽到這個詞語,墨少卿心頭微微一顫,似是想要開口問些什麼。

只不過,還未等他出聲,陸長歌便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緩聲解釋道:“這傢伙對於對手的定義跟別人稍微有點不同。”

“既是對手,也是朋友。”

歐陽冶夫補上了剩下的半句話,繼而沉聲道:“所以,這就是你來我這裡的原因?”

他徹底明白了陸長歌的意圖。

“的確如此。”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麼,陸長歌失笑著解釋道:“還有個原因,那就是本來我的朋友也不算多,你算是其中一個,自然就想到你了。”

老實說,這兩種原因的確佔一部分,但不是主要原因。

陸長歌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只是想把這兩個性格古怪的人撮合到一起罷了。

歐陽冶夫練刀成痴,性格直接而純粹,墨少卿生性溫和善良,卻又暫時還對常人般的生活有所畏懼。

實際上,如果其中一方性別轉換,他這舉動跟那市井媒婆幫他人做媒基本沒什麼差別。

所幸不是。

那就絕配。

想到這裡,陸長歌臉上笑意更盛。

“在下歐陽冶夫。”

歐陽冶夫點了點頭,旋即大步走到墨少卿身前,伸出了手臂,“你很厲害。”

無論是論其實力,還是其意志,對於面前之人,他不會吝嗇自己的敬意。

“這......”

儘管剛一開始都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可當看到對方伸過來的手臂時,墨少卿的內心還是驟然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甚至連聲音都出現了些許顫抖。

“這是我的榮幸。”

深吸了一口氣,墨少卿緩緩抬起手臂,旋即用力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