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長歌沒有回答,只是緩緩低下了頭。

“終於放棄了麼?”

見他默然不語,謝蒲生總算是能感受到些許復仇的快意。

枉他身為邪宗長老,對上一個不知從哪來的仙宗弟子,居然被連續擊殺兩次,毀去肉身,這事若是在重明城裡散播出去,估計都沒有人會相信。

即算是那些仙宗最強的天才,也與眼前這個青年相差甚遠,無論是戰力,還是手段。

只是,一想到陸長歌即將死於自己手中,謝蒲生便已是壓抑不住內心那股扭曲的快感。

“本座給你一個機會,若是讓本座在你神魂中種下噬魂之印,先前的廝殺可以既往不咎,不過,需奉本座為主十年,期間若有違背,必受噬魂之殤。”

“......”

沉默了片刻,見陸長歌仍然沒有反應,謝蒲生的語氣緩和了幾分,“考慮得如何?”

他當然不是想要收陸長歌為僕從,只不過是在思考之後,決定留出一條活路來,放寬些條件,讓陸長歌看到一絲活下去的曙光,最後再借此機會奪舍其肉身而已。

身為邪修,本就是睚眥必報之輩,現在結下了如此仇怨,他又怎麼可能會放過陸長歌?

“......”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陸長歌終於抬起了頭,神色有些複雜,有些慶幸。

慶幸?

謝蒲生臉上笑容緩緩收斂,取而代之的,是那若隱若現的猙獰寒芒,“這是給你最後的機會。”

“呼......”

輕舒了一口氣,陸長歌緩緩攤開了雙手,溫聲自語道:“還好之前渡海的時候僥倖找到了投機取巧的辦法......不然還真栽在這裡了。”

話音未落,蒼白而妖異的紋路已是湧現而出,不過剎那之間便蔓延到了極限,手臂之上,一道又一道的裂痕緩緩浮現,那破碎的裂縫中溢位些許神光,旋即又被守護道則壓制下去。

陸長歌緊了緊手中的劍柄,浩瀚的磐巖之力環繞在整個永珍劍身上,劍鋒起落之間,彌散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凶煞氣息。

“自悟道之後,還是第一次用出這種力量啊......”

妖異的紋路蔓延過脖頸,逐漸覆蓋住了半邊臉龐,陸長歌聳了聳肩膀,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這才是真正解放的磐巖之力,這才是他最後的手段。

刺啦!

周身空間似是塌陷下去了一瞬,待得重新恢復穩定之時,陸長歌的身形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

————

砰!!!

一陣驚天巨響,不過剎那之間,銳利的劍鋒直指謝蒲生的脖頸,只差數寸距離便能夠洞穿他的魂體,只是可惜,被一柄染血巨斧死死地抵住了那襲來的劍刃。

手上施加的力道更添數分,陸長歌眼神一厲,又是轉手另起一劍斜斬在他魂體之上。

然而,劃過的劍光卻好似穿過了浮雲般一閃而逝,連附著在上面的磐巖之力都未能對他起到任何影響。

“困!”

謝蒲生猛然一聲厲喝,鮮血結界光芒大盛,無數道猩紅血氣湧出,盡數化為鎖鏈朝陸長歌飛掠而去。

與此同時,謝蒲生瞬間卸開力道,魂體倏然變幻,朝身後退開了十數丈。

陸長歌剛想追擊,卻是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困在了原地。

這是......?

還未等他反應,下一瞬,那彷彿無窮無盡的鐵鏈已經來到了面前,卻又迅速同他的劍鋒交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