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斷向前跑著,這是一段崎區不平的泥土路段,佈滿石子。墨欣桐本來就是一個柔軟的女孩,在經歷幾乎一天的不眠和打鬥後,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儘管有丁儀拉著她的手給力,但她的腳步越發發抖。

她踏出的腳一個沒有站穩,腳踝直接側扭受傷,引起全身連鎖反應,正面摔到在地,腦袋重重摔在黃泥路的一顆大石頭上。

丁儀停下腳步,墨欣桐痛疼地雙手捧住額頭。

他蹲下檢視墨欣桐的情況,手扶起墨欣桐的手臂。

“沒事吧?”丁儀問。

有事。

墨欣桐的額頭流著血,傷口應該在頭髮裡面,而且很深,傷口處的髮根已經變成一團黑紅色的粘稠物,流出血很多,成三條線從她的額頭呈三面流下。

墨欣桐感覺到痛,她在哭,眼睛沒有淚水可以流出來。

她此刻真的精疲力竭,想要死了。

死了就一了百了。

就不用再逃命了。

但她又不能死,因為丁儀還在身邊,她死了他怎麼辦。

於是,她嘗試著把眼角的淚水憋回去。但失敗了。腦袋上方傳來的痛感勝過一切感覺,她此刻視野都開始變得暈眩。

“丁儀,他們要追上來了。”

墨欣桐餘光掃到已經出現在兩人身後的人潮,想要站起來,但膝蓋也破皮磨損,腳踝更是一動直接從神經傳上韌帶割裂的劇痛感,這雙本來光滑的腿沒有一塊白色完好的面板。

她嘗試一下,很快便無力地癱倒,只能雙手撐地,保持身體平衡。她絕望地看著人潮包圍兩人。

丁儀站了起來,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墨欣桐面前,此刻他的背影有些狼狽,甚至句僂,像一道弱不禁風的牆。

墨欣桐知道,這是一道保護她的牆。

“丁儀,我們會不會死?”

丁儀搖搖頭。

“墨欣桐,我們不會死。”

墨欣桐看著眼前的人群,眼神迷離。

“但……我想死了。”

“不。不能死。”丁儀搖頭。

丁儀蹲下,雙手放在墨欣桐的肩部上,他看到她滿是血跡的臉,心痛不已。

“墨欣桐,我們還會再次見面。你要把現在的事情記牢,你要把之前的事情想起來。”

墨欣桐聽不懂丁儀在說什麼。

“極大可能我和你什麼都不會記得,繼續被困在這個城市裡面。但你一定要多觀察身邊的生活。要多想!”

丁儀說著,拿手輕輕摸墨欣桐的臉,血跡從墨欣桐的臉轉移到他的手指上。

墨欣桐還是一副聽不明白的表情,但為了不讓丁儀失望,她使盡全力把丁儀的話記在大腦裡面,咬咬牙齒點頭。

周圍的人群逐漸向兩人逼近,成圓形包圍兩人。

丁儀重新站了起來,他手上已經沒有了武器,但這次他還是選擇反抗。

丁儀握緊雙拳,衝進人堆中。

一直看著兩個實驗體的尹甸園42意識到不能再給兩人任何掙扎機會了,這個男實驗體的反應太過激烈,再這樣下去真會受傷。

這場臨場實驗的資料也收集完成,尹甸園42下令所有人停止攻擊性動作,只是想辦法讓兩人喪失行動力。

但丁儀還是在人群中撕開一道逃生的口子,人潮但凡有動作,都只會對他造成更多傷害。

注視著男實驗體近乎不要命的行為,尹甸園42為了保險起見,選擇讓所有人停下手。

它選擇多耗一點能量,從本體處派出兩艘飛船,直徑飛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