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空空蕩蕩,深夜裡聲音很清晰。

“誰……是誰?”

王慶手把鐵牢,腦袋儘量向外探出去,試圖看清究竟。

聲音由遠及近,但並未做出回應,王慶心裡翻江倒海,我的死期到了,我的死期到了……不……不……

就在王慶將要癲狂之際,聲音到了眼前,黑乎乎的看不清,但可以肯定,那是一個人。

“慶兒……慶兒……”王典循著聲音問道。

“叔叔……叔叔是你嗎?”

王慶好像看到一絲活下去的希望,拼命的往外擠。

二人相距一步之遙,王典緊忙邁前一步,蹲下身子,握住王慶的手。

“叔叔我沒事了是嗎,大帥赦免我了對嗎?”

這完全是自己騙自己,可這一刻的王慶甘願這麼做。

那種炙熱如火的眼神映在王典眼中,後者嘆氣搖頭。

“慶兒,你犯了死罪,且是雙重罪過,大帥怎麼可能赦免於你!”

冷水潑頭,王慶又沒了精神,眼神渙散同時帶有一絲怨恨。

“既然如此那你還來這裡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王典一生規矩正派,他的哥哥也是如此,哥哥嫂子早逝,只留下一個孩子,這孩子就是王慶,打襁褓中就由王典照顧,名義上是叔侄,其實跟父子也沒什麼兩樣。

王慶還年輕,剛滿二十歲,正是光鮮年紀就要面臨死亡,王典接受不了。

“慶兒,大帥沒有赦免你的意思,但叔父也不想看著你死,為了你能活命,叔叔選擇極端方式,放你出去。”

王慶心中一喜,能活著比什麼都高興。

“當真!叔叔放我出去!”

“我既然能來到這裡,自然不會說假話!”

“可是你擅自放我走他們知道了定會怪罪叔叔,說不定幹出什麼來,不如我們叔侄一同逃出去,反正在這裡也不被重用!”

王典也想過這樣,可是戎馬一生堂堂正正,雖說沒什麼過人的功績但也沒有太大的過失,守著雁門關幾十年,早就把這裡當成了家,再說他也不允許自己的名聲被玷汙。

“慶兒,你能活下去叔父就放心了,我是不會走的這裡是我家,況且我都這把年紀了,怎樣都無所謂,但你還年輕啊!”

其實王典比誰都清楚,王慶所犯之罪無法赦免,總有一個人要為此承擔責任,作為長輩的自己選擇替侄子頂下,可他所愛護的侄子想的只有逃命。

“哎呀叔叔,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再怎麼說您也是雁門關守將,可他們來了何時把你這個守將當回事,這樣沒有溫度的地方有何可留戀的,不如我們叔侄一同逃離雁門關投靠北燕,相信以叔叔的才能豈止是個小小的守將!”

“別說了,叔叔答應放你出去就一定放你出去,我是不會走的,還有,你今後本分做人,切勿再做這些荒唐事,更別提投靠什麼北燕,我王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卻也是忠義之後,如此悖逆之事豈不玷汙王家列祖列宗,你出去後不管去哪裡,老老實實做人,叔叔冒險送你出去,你可別辜負了!”

王典下定決心,王慶怎麼說也無濟於事,索性也就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