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我不想狡辯,毒蛇確是從我這裡飛出的沒錯,但有一點,這條毒蛇絕不屬於我,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在我身上。”

此種說辭實在太過於蒼白,但是還能怎樣呢,事實就是如此,別人選擇不相信,你就是說出天來也是無用。

“如此說來,你並未有切實證據證明毒蛇不屬於你,那麼朕只能當作是你所為!”

果兒聞言,急了,這不是逼著啞巴說話嗎,顧不得禮儀法度,上前搶道:“皇上,我能證明,毒蛇的確不是靳軒哥哥的,我二人形影不離,從未見得毒蛇,又何來的蓄意傷人。”

她的話說了等於沒說,靳軒之言尚且無人相信何況是她。

不過有一人卻選擇了相信,這人就是天子虞明基。雖說果兒屬外臣之女,但卻甚得天子歡喜,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更瞭解她。此女天生麗質,資質聰慧卻是個耿直爽快之人,說白了就是一根筋,想讓她說假話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學也未必學得來。

虞明基不動聲色,心裡明白,若找不出毒蛇出處,靳軒必然把這黑鍋一背到底了。

“此事朕暫且不處理,待檢視璟垚傷勢之後再做定奪!來呀,去太醫院命人奏報夷郡王情況。”

旨意傳下去,其餘人等心思各異,有的擔心,有的則暗氣暗憋,還有的一旁看熱鬧。

沒過多久,太醫院主事王闕上殿覲見。

“王太醫,璟垚現在病情如何?”

“回陛下,夷郡王現已無大礙,只是尚未甦醒,若不是有人及時抑制毒素擴散,恐怕情況會更糟。”

有人先行治療,這人是誰,莫不是黃公熹?

“是何人為璟垚醫治?”

“陛下,此事老臣不知,當時幾位郡王皆在場,想必王爺們比老臣更清楚。”

“是靳軒哥哥幫著醫治的,不然夷郡王早就把自己抓破了!”果兒一語道破真相。

虞明基一聽,心中豁然開明,更加篤信不是靳軒所為。

“璟焱,是這樣嗎?”

“是……是……是的……”虞璟焱冷汗下來了,他很不願意承認,但當著天子又不敢撒謊。

虞明基點頭,再未追問,轉而又問王闕:“既然璟垚已無大礙,為何尚未甦醒?”

王闕急忙跪下:“回皇上,夷郡王確無大礙,只是其體內蛇毒尚未排解。依臣之推斷,此毒乃花銀蛇毒,乃承國翼州產物,並非劇毒但卻令人痛癢難耐。只有翼州當地的花茶草方可解此毒,數百年來,帝都安陽從未有過此例,因此,宮中並未存有花茶草。”

“那何不差人去翼州取些花茶草!”

“已經派人騎快馬去了,只是,翼州與安陽往返最快也要七日,取來花茶草雖能保住性命,只怕夷郡王會長睡不醒!”

虞成國心裡猛地抽了一下,對靳軒更是恨之入骨。

虞明基眉頭緊鎖:“那還有沒有更快解決的法子?”

“皇上恕罪,據臣所知還沒有,此毒雖非巨毒卻很特別,一般的藥材不但沒有作用反而適得其反,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儘快得到花茶草,否則別無他法!”

虞成國眼睛都紅了,若不是介意其身份,恨不得撲到靳軒身上咬幾口。

如此一來,此事就不單單是頑童嬉鬧了,涉及到皇胄性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秦明堂緊皺眉頭,上奏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事關夷郡王性命,臣建議陛下下旨,動員全城,安陽子民百餘萬,保不齊就能找到花茶草!”

“嗯!朱順,速速擬一道旨意,號召全城百姓蒐集花茶草,有獻者必有重賞!”

聖旨下達,全城動員,可是哪裡來的花茶草,那東西除了能解花銀蛇之毒別無他用,誰也不會留著,就算是翼州的商旅也不曾帶著。

皇上起駕,眾臣跟隨一同前往太醫院看望夷郡王虞璟垚,當然靳軒這個‘罪魁禍首’也跟隨著。

但見病榻上的虞璟垚早已沒了往日神采,即便在蛇毒作用的腫脹下也顯得瘦了一圈,渾身呈紫黑色,眉頭緊皺,鼻息微弱,同時隱約有一種腥臭味,跟之前白白胖胖的小胖子完全判若兩人。

虞成國心如刀絞,虞明基唉聲嘆氣,畢竟貴為王子皇孫,怎能不心痛。

只有靳軒心裡清楚這是虞璟垚作繭自縛,可說出來誰會相信,無非讓自己更招人憎恨。

臨近黃昏,夕陽還是很絢爛的,只是沒人有心情欣賞,全部注意放在虞璟垚身上。祭祖之日臨近,誰能想到會發生如此逆事,靳軒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就在人們失落之際,小太監稟報,有人願獻花茶草救治夷郡王。

此話無疑令人振奮,虞明基親自召見,小太監帶著人前往太醫院,只是萬萬沒想到,虞成國一見此人便愣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