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侯沈彧,平日裡深入簡出,基本都在侯府,別看這樣,臨安城內大大小小的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並且,臨安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跟他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對於程弼在育春園的事,沈彧略有耳聞,但沒當回事,畢竟煙花場所爭風吃醋是不可避免的,不過程之頡親自登門著實令他感到意外。畢竟貴為臨安最高長官,突然跑到臨安侯府,讓人看到不免產生猜忌。

“程大人,今日怎麼得暇到我這來了?”他們倆相識多年,關係都不錯,場面話還是要的。

“哎……侯爺,我這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程之頡唉聲嘆氣道。

程之頡面色憂慮,沈彧甚是不解,平日裡,這位刺史大人素來淡定不迫,今日為何如此低沉。

“程大人,出什麼事了?”

“侯爺,我們還是進去再說吧……”說著拉著沈彧就往屋裡走,反倒像這裡的主人。

二人進入書房,程之頡拿出那塊金牌,託在手中:“侯爺,您可認得此物?”

沈彧拿起金牌,仔細端詳,片刻之後,正色道:“若我沒猜錯的話,此乃皇室所屬,名叫龍鳳金牌,這個是鳳金牌,還有一塊龍金牌!”

與自己心中所想一致,程之頡愈加不自然。“侯爺,按您所說,這東西所屬何人?”

“嗯,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此事,早些時龍金牌在安慶王虞成文手中,後來因其叛亂,皇帝便收回金牌,此後不知怎的便落入安隆王虞成國手中。至於這鳳金牌嘛,據我所知,一直都在長公主虞顏姬手裡,怎麼在你這了?”

程之頡聽罷心涼到了極點。長公主虞顏姬是個什麼角色無人不知,若真是犯到她手中,程家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程大人,到底怎麼回事?”沈彧不失時機問道。

“哎……都怪我那不省心的兒子!”說著,程之頡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當然,這都是程弼跟他說的。

“哦……如此說來那兩個孩子不簡單了,怪不得呢……”

怪不得?程之頡聽著話裡有話,莫非沈彧知道事情的經過?

這還用想嘛,育春園本就是侯府的產業,什麼事能逃過他的眼睛。當然,告訴他的自然是沈雲了。只不過沈雲只是說那孩子不簡單,卻不曾想會不簡單到如此地步。

“侯爺,您給我想個法子,該如何是好啊,倘若真的有什麼大人物找到我頭上,我一個小小的刺史,怎能吃罪得起!”

沈彧不住的點頭,也不是說這個程之頡他非幫不可,只是這麼多年來,侯府的利益鏈條上,程之頡是最重要的一環,若是他出了什麼事,整條利益鏈條恐怕都要崩潰。

“你剛才說那兩個孩子叫什麼?”

“男的叫靳軒,女的叫果兒,這可能都是他們的名字,至於姓什麼,現在還不知道。”

靳軒!這個名字生疏,沈彧不曾聽過,倒是這個果兒,好像誰提起過,但怎樣都想不起來。

“沈大人,我並無什麼高明的辦法,只有拙見,那就是賭一把!”

“賭一把?怎麼賭!”程之頡心裡沒底。

“把金牌主動的物歸原主!”

這可真是個拙見,物歸原主,這不擎等著挨刀呢嘛,程之頡雖然沒說,表情已經帶出來了,臉上寫著餿主意三個字。

沈彧處事圓滑這是出了名的,怎會看不出這一點:“程大人,我這個主意表面上看著是挺餿的,不過你想想,你把人扣在你的刺史府大牢,人家早晚能查到的,等長公主帶著人到你的府上領人,那會是一種什麼場面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程之頡的冷汗就像落地的黃豆,滾滾落下。

“相反,你主動奉上,到時就是另一種情況了,等長公主來了之後,你這樣……”說著,沈彧壓低聲音,在程之頡耳邊不知嘀咕什麼。後者連連點頭,臉上的愁容也逐漸舒展開來。

因此,程之頡毫不停留,派人騎快馬,天黑之前務必把金牌送到穆王府。

就這樣,長公主虞顏姬得知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