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這一下,苗闊冷汗就流下來,緊接著面色如死灰一般,慌忙轉身跑進果兒房間,一看,果兒房間同樣空無一人,只不過被子平平整整,並沒有刀口痕跡。

真的出事了……跟秦相國還好說,跟皇上該怎麼解釋,跟筋姝又該怎樣解釋!若日後查明靳軒真是皇孫,擔心的可就不是腦袋上的烏紗帽了,而是項上人頭!

可尚書畢竟是尚書,見過的世面多,處理事情也要冷靜得多,他命令更夫不得將此事宣揚,違者定重罰,做好了一切應對工作,苗闊馬不停蹄的連夜趕到相國府。

尚書府跟相國府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苗闊趕來時,已經過了四更半快到五更,只不過天還沒有天亮的跡象。

事出緊急,苗闊也顧不得什麼身份禮儀,猛砸相國府的硃紅大門,以至於黑夜裡聲音傳出去老遠。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裡面才有人回話。

“誰啊!這麼早……”聲音不悅,更有一絲埋怨。

推開門閂,還沒等開門,苗闊就衝了進來,把開門的徐大忠推的後退好幾步,差點沒坐在地上。

徐大忠是相國府的僕人,年紀不大,三十左右歲,勤勉機靈,秦明堂對其頗為讚賞。

對於苗闊,徐大忠還是認識的,與秦明堂同殿稱臣,私下裡也是不錯的朋友,見過幾次。只是尚書大人驚慌失措,星夜登門,徐大忠隱隱覺得可能出了什麼大事,不過他很明白做下人的本分,不該問的從來都不問。

“尚書大人,您這是……”

“大忠,快……快把你們老爺叫出來,我有要事跟他說……”

徐大忠不敢耽擱,提著燈籠一路小跑,去找秦明堂。

沒過多久,親明堂披著衣服出來,面沉似水,這倒不是因為苗闊打擾了他休息,而是這麼多年來,能讓尚書大人如此慌張的,這還是頭一次,所以,秦明堂也猜到,一定是出了什麼緊急且棘手之事。

“苗大人,何事如此驚慌?”

“哎呦,秦相國……”說著苗闊緊走幾步,貼著秦明堂耳朵把事情講一遍。

秦明堂怔愣許久沒說出話來,眉頭擰成個疙瘩:“什麼時候的事?”

“剛剛發現,昨夜晚間我回府時兩個孩子還在,四更天,更夫巡夜時發現的!”苗闊不敢有一絲隱瞞,不光丟了靳軒,果兒也不見了,這讓他怎能不急。

苗闊已經亂了陣腳,如百爪撓心,自打入仕為官也未曾見他如此慌張過。

秦明堂相比之下要冷靜得多:“苗大人,你說靳軒被子上有刀扎痕跡,可曾發現血跡?”

“這倒沒有……”

秦明堂暗暗鬆口氣:“如此說來,靳軒並無性命之憂,依在下推斷,這兩個孩子可能在刺客行刺之前就已經不在尚書府了。”

“哦?何出此言!”苗闊就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很簡單,刺客就是奔著行刺靳軒而去的,如果是挾持,根本就沒必要在被子上留下刀口,你方才也說了,被褥上並無血跡,那就說明刺客以為靳軒睡在床上,但等他下刀子以後才發現床上並沒有人。另外就是果兒了,刺客的目的就是要靳軒的命,根本就沒果兒什麼事,她房間被褥平整,顯然是有意為之,若是有人慾挾持果兒,她的房間不可能這般工整,依此看來,只能說明,靳軒和果兒先行一步離開了尚書府,誤打誤撞,躲過了刺殺,至於去了哪裡,現在還不得而知。”

聽到秦明堂如此分析,苗闊稍稍安心,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去了哪裡,但至少可以確定,兩個孩子並沒有性命之憂。

“秦相國,我已慌亂,無法靜心思考,不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皇上那裡又該怎樣解釋?”

這時,天已慢慢見亮,秦明堂踱步許久,始終想不出什麼萬全之策,事到如今,也只能把事情儘量縮小。

“行刺之人必是朝中之人,不過行動失敗,他們定然不敢聲張的,也肯定做好了萬全準備,當然,他們也會料想到你苗大人會發現,並奏報天子,這樣一來,此事便會公之於眾,幕後之人會愈加小心。不管靳軒有沒有生命危險,有人要他死這是肯定的,若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這樣……”

秦明堂跟苗闊耳語許久,不知不覺天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