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繼續詢問了一些病情相關的問題後,陳軒就讓劉子豐教授離開了。

畢竟讓這位老教授一直呆在這裡也沒有任何意義,營地的很多科研工作還等著他去帶頭指揮。

而且陳軒自己也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自從中了蛇毒以後,時不時的他就會感受到一股刺痛傳來,就彷彿是體內的臟腑器官正在在融化,而且身體也更加怕冷。

躺在床上,他雙眼無神的看看向窗外,落日的餘暉淺淺的映照在他蒼白的面龐上。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現在放在自己眼前的就那麼幾條路。

要麼就是憑著自己這個半殘的身體橫渡大洋前往北風高原,在那裡尋找治療的可能。

要麼就是湊齊到足夠的能量然後冒著爆體而亡的風險進階。

要麼就是好吃好喝,舒舒服服的呆在東極山,順便賭一把營地的科學家突然靈光一閃的研究出解藥。

說實話,陳軒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這三條路希望都不是很大,幾乎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只有環境上的區別。

到底是選擇危機重重的大海還是和諧安穩的陸地?

他還記得之前在大海上漂泊的日子,那時候他過得並不舒服,整天坐在顛簸的小船上,視野裡看到的風景幾乎是萬年不變,除了大海還是大海。

一路漂泊,無依無靠,永遠只能自言自語,還要隨時防備著突然而至的意外和危險,沒有一刻能夠放鬆下來,因為可能下一秒就會出現一隻不知名的怪物將自己拖進黑漆漆的深淵。

冒險可能很好玩,但是死亡一點也不好玩。

而在東極山的這段時光,就算是後面出了變異巨蟒這檔子事,大體上他仍然過得十分平靜安逸。

每天種種田,陪水寶玩耍玩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人可以說說話,可以學習到新奇的知識,分享生活的經歷。

而且作為高收入人群,他每天幾乎是一點壓力都沒有,除了科研材料他基本是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平常也可以想偷懶就偷懶。

甚至於,他覺得如果末世沒有發生,自己按部就班的進入社會都不會像現在這麼快活。

他想起曾經看到的一句話,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

比起每天在大海上擔驚受怕,舒舒服服的等死,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而且他還可以留個全屍,死後或許還會有一座烈士墓碑,上面寫著:“屠蛇勇士陳軒之墓”,永遠地矗立在東極山的山頂上。

想到這裡,陳軒翻了個身,似乎精神了一些。

只是可惜他是一個孤兒,沒有太多牽掛,孑然一身,死了也就死了,可能都不會有人為他掉一滴眼淚。

最大的遺憾就是要和熱愛的手工事業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