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三言兩語敲定了後續的任務安排,青磚砌成的外一聲汽車鳴笛劃破長空,遠遠地傳來路人不滿的叫罵聲。四位公安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降谷零抬手壓了壓頭上的鴨舌帽,和諸伏景光率先結伴走出小巷。

鑑識科的人在四人走後沒多久抵達了現場,一群穿著工作服的人員在案發地點出出入入,不一會就拉起了數道警戒線。

半上午的陽光說熱不熱,但照在身上總讓人懶洋洋地打蔫,淺田徹靠在牆邊逗弄了會嗅嗅,又摸出手機回了兩條簡訊,抬腿剛準備向外走去時被人扯住了衣角。

“那個——警察哥哥——”那名叫中島晴子的小女孩眼神彷彿閃著光,一臉希冀地仰頭看向棕發警官,小女孩的母親一直站在避光的牆根處,見狀皺了皺眉頭,但仍然沒有開口說話。

【給我迦納酒的人際關係資料,尤其是情人或者女朋友——Sunrise】

淺田徹藉著高度差的遮擋飛快地摁下最後一句話,把手機重新放回衣兜,這才在中島晴子注視的目光中,順著衣角拉拽的力道蹲下身。

“你們留個聯絡方式就可以離開了,後續的筆錄工作到時候我會通知你母親。”

中島母女不在場證明十分完備,案發後又是和景光和零一起發現的遺體,基本排除作案嫌疑,照理這裡也沒她們什麼事,是時候換個更涼快的地方溜達了。

“晴子,該回去了。”穿著薄風衣的女士在一旁柔聲呼喚。

“欸——不要嘛——我還有事要問警察哥哥。”扎著羊角辮的小孩子扁了扁嘴,手裡把衣服一角抓地更加起勁,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看得淺田徹無語凝噎。

時代變了,他真的不知道現在的孩子都是什麼毛病,如果他沒記錯,上一個在案發現場賴死賴活不肯走的小鬼才十歲。

而他面前這個小屁孩,面容身形比工藤新一還小上一圈,看年紀最多也不過五六歲。

......在奇怪的地方捲起來真的大可不必。

淺田徹默默摁下一腔腹誹,向面前眼巴巴盯著自己的小姑娘投以詢問的目光,中島晴子像是接收到縱容的訊號,一雙大眼睛彷彿能晃瞎方圓八百里的狗眼。

“哥哥,”中島晴子的語氣鄭重其事,“我懷疑剛剛那群人根本不是警察。”

“......”

淺田徹第一次覺得自己被時代的腦回路甩到了身後,他深吸一口氣,才沒讓自己的臉部在人前當場表演一個抽筋:“為什麼這麼說?”

“這很容易看出來吧!”小晴子叉腰,一副奶凶地模樣盯向淺田徹,看到棕發青年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剛剛走掉的那兩個人一進來只關心死者的隨身物品,既沒追問死因,也不在乎有多少嫌疑人,隨口問了兩句就讓那兩個人上了樓,我懷疑那四個人是串通好的。”

——真的,他是說真的,居然被一個小不點懷疑到腦袋上,降谷零切腹吧。

“話裡話外還想把我和媽媽往外趕,正經警察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裡唯一一個不正經的正蹲你面前呢。

“而且我們等了這麼久,那種帶著藍帽子的叔叔到最後才出現——”一陣微風吹過中島晴子的髮梢,把小女孩的臉蛋吹得紅撲撲的,中島晴子仰著頭,滿臉信心滿滿的模樣一錘定音,“他們根本不是警察,電視劇裡不是這麼演的!”

“......”

他算是明白了,淺田徹努力維持著最後的禮貌站起身來。剛剛睡醒的小鼴鼠從衣兜裡竄上他的肩膀,樂不可支地笑得前仰後合,然後被棕發青年反手一巴掌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