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牌過山車,坐過的要麼死了,要麼悟了。

一次超度二次成佛,大慈大悲得連南無加特林菩薩都得眼含熱淚地連夜捲鋪蓋跑回西天重新唸經。

警視廳在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又恢復了正常運作,從水上集團到裕地商業街的一連串案子終於告一段落,一群警察和螞蟻一樣來來往往地把各種調查檔案歸入檔案室,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通宵寫出的這些檔案再也不會被翻看第二次。

陳年舊賬被翻出來絕對是因為有了新賬,也最好不要有第二次。

淺田徹回住所洗了個澡後一覺睡到天亮,目暮警部千防萬防也防不住自家下屬翻著花的摸魚翹班。倒是小警員水汪汪的一雙眼睛寫滿了控訴,表情活像是被孫悟空一棒子拆散的白骨精和唐僧。

棕發青年頂著小警員控訴的目光,剝開一顆糖塞進自己嘴裡,又反手一顆堵住自家同事即將脫口而出的挽留話語。剩下一把同款糖果盡數送進小警員桌下的紙簍後才悠哉悠哉地出了門。

淺田徹:別留我,你留不住。

小警員:你居然把要送進垃圾桶的糖給我吃——不對,回來工作啊混蛋!

總之人和工作的緣分不堪一擊,小警員伸手沒拉住人,淺田徹把同事的怒吼留在身後,轉身和自由的氣息撲了個滿懷。

今天天氣不錯,之前一場大火燒出的粉塵顆粒早就散了,PM從2.5到250都重回個位數,陽光明媚的樣子格外適合打個小盹。

就是小風一吹有點冷。

淺田徹從走出警視廳大樓後就坐上自己那輛梅賽德斯,一腳油門開上了主幹道,筆直地向警察學校的方向進發。

他不是摸魚,只是用另一種方式完成工作。這兩天目暮警部不知道為什麼又翻起舊帳,催命似的惦記著他根本沒寫兩筆的那張檢討書。

上班摸魚,下班跑路,隨意開槍,上班摸魚,下班跑路。目暮警部估計是一個小本本記滿了,等著他銷賬好開始記下一個本子呢,他大學老師催他趕DDL都沒這麼積極過。

眾所周知檢討這玩意重在形式不在誠意,他檢查報告一個字都寫不出來,抄也懶得抄,反正他記得鬼冢教官那裡還有一份他們當年玩剩下的檢討書原件,還不如廢物利用一下糊弄自家操碎心的老上司,也算給世界綠色環保事業做一份貢獻。

跑車甩出一條銀灰色的直線,停在了警察學校的門口。警察學校看起來還是老樣子,沒發生什麼畢業即裝修的人間慘劇。小樓被風劃掉的磚瓦到現在也沒補上,林蔭道的樹葉倒像是警視總監的髮根一樣英年早凋,熟悉的圍牆上他留下的腳印還在,工程設計部的人顯然沒吸取足夠的經驗教訓預防學生翹課跑路,這破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翻。

淺田徹隨便一蹬就翻進了校園內。

搜查一課的工作時間也是這群學生上課的時間,操場上一群二傻子一樣的學生又像他們當初一樣跑起了馬拉松,連臉上的傷口都與松田陣平和降谷零那時候如出一轍。唯一的遺憾就是此時早過了櫻花的花期,在一顆從頭禿到腳的光桿樹下打架總覺得有些不夠盡興。

淺田徹對這熟悉的環境看得膩歪,倒是他衣兜裡的嗅嗅頭一次來到新環境,格外興奮地三蹦兩跳就竄了下來,在滿地落葉中打起了滾。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淺田徹乾脆當觀光旅遊一樣在校園裡重走一圈。一群成群結隊上著課的警校生中就他孤零零地往那一站,怎麼看怎麼像不法分子前來偵查時不慎迷了路。

開玩笑,他又不知道鬼冢教官人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