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社長永遠會看上大叔偵探,就像赤道飄雪南極長草,江以織日更萬字,湯姆傑瑞當場鎖死那樣自然而然。

不,至少湯姆和傑瑞是真的。

但不管怎麼說,白嫖的永遠比不過付費的,被召之即來的一眾刑警像銀行排號一樣等了大半天,水上社長仍舊和毛利小五郎相談甚歡,連正眼都沒分給過他們一個。

簡直就是在說偵探事務所不倒閉,爾等終究是妾。

不過總歸偵探和警察也沒什麼衝突,就像是供應鏈的兩端,從生產到消費,合理完成超度一個生命的和諧大迴圈,水上社長想不起來搜查一課,淺田徹倒也樂得自在。

——並沒有說偵探在生產案件的意思。

淺田徹視線在毛利小五郎身上定了兩秒,看著水上社長和警校聞名的前輩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這次才神色懨懨地收回目光。

說起水上社長,他全名水上一水,看上去就很像是水字數的名字,讓人不禁懷疑當年他爸媽取名時是不是拿作家助手隨機了一個出來。

不過水上社長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姓名由來除了作家助手的後臺再沒人知道,今年已經57歲的大叔在日本暴發戶界也實屬傳奇人物——當年他住所被一把火燒掉,所幸被好心人救了出來,此後他廉價從鄰里鄰居那裡購入不少燒焦的地皮,以此為基礎才步步登天。

當年讓他發家致富的那塊風水寶地如今就坐落在商業街北端,半新的公寓式住宅樓放在一片低矮的老式居民區裡,突兀得彷彿是紙尿褲中間打了個補丁。

水上社長本人今天為了剪彩儀式特地穿上一身深藍色西裝,圓滾滾的身形和目暮警部頗為相似,只是比目暮警部的肚皮更稜角分明些,一雙小眼滴溜亂轉,說起話來倒是人模狗樣很像那麼回事。

淺田徹打量了幾眼水上社長就失去了興趣,目光在會場掃視一圈後重新聚焦到正向自己走來的同期身上。

“就算是水上社長擔心平尾貴想要殺他,叫來了偵探和刑警,把爆處組的人一起喊過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淺田徹直視著萩原研二的眼睛,懶洋洋的腔調聽不出什麼特別語氣,“他是有多未雨綢繆才會覺得有人想炸了他這棟破樓。”

“所以說我是私人行程嘛。”萩原研二滿臉苦笑。

他覺得自己的小夥伴真是越來越不歡迎他了,就好像他不應該出現在地球上一樣。

“算了,”淺田徹對著自家同期的臉注視了幾秒才別過頭,閒散地雙手插兜靠在牆上,“陣平怎麼沒跟你一起?”

研二都多少次私人行程沒帶上他幼馴染了,要不是他倆還湊一起在日高梨子面前詆譭過自己,他差點以為爆處組兩個隊長終於因為先卸炸彈顯示屏的左螺絲還是右螺絲吵起來了。

就算研二終於發現陣平那小子太能拆家,準備把二哈送給隔壁鄰居也不是這個送法,這倒像是被二哈趕出家門無處可歸的流浪漢,一天到晚盡往不該去的地方跑。

怎麼回事,湯姆終於準備和唐老鴨私奔了?

那他祝米老鼠和白雪公主幸福。

“小陣平只是吃壞了肚子,你滿腦子都在想些什麼。”

萩原研二看見自家同期一副靈魂輻射狀發散的表情就知道對方沒啥好心思,桃花眼裡微不可查地掛上一絲無奈,語氣倒依舊是習以為常的調侃。

太慘了,毛利小五郎跟水上社長從見面開始就沒停過吹牛放屁,搜查一課其他人員早就融入人群隨時待命,一群商界大佬衣著光鮮地扯著臉皮互相練習假笑,就剩他和研二兩個人,活像是來會場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