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田徹當然知道哪怕松田陣平遲到到天荒地老,以降谷零和班長的性格也不至於睡過這麼久,但這不妨礙他繼續輸出。

“Zero和陣平早上又打起來了,”諸伏景光溫和的聲音從右邊響起,

“陣平的假牙崩到鬼冢教官剛打好的早餐裡面,結果一人被鬼冢教官錘了一拳。現在正被罰在食堂做衛生呢,伊達班長在監督他們。”

淺田徹扭過頭,正對上黑髮青年一雙大大的貓眼,諸伏景光的目光如其本人的名字一樣,明亮澄澈,清可見底,滿眼幾欲溢位的溫柔和笑意,看得淺田徹並不存在的良心突然一陣幻痛。

那首歌怎麼唱的來著——

似曾相識,一樣溫柔的眼眸,一樣熟悉的臉龐……

記憶中的那次邂逅,你的眼眸為我溫柔,從此我的心就被你帶走……

送你三月的風六月的雨九月的風景……

咳,不好意思,串臺了。

淺田徹抖了抖心裡亂七八糟的雜念,重新恢復成沒個正形的模樣,嘴裡拖長音的調調吐出一句:“哎~我就說嘛,鬼冢教官怎麼會被我一個人就氣成那個樣子——”

那語氣山路拐上十八彎,半分撒嬌半分埋怨,像極了剛會說話的小屁孩那一句:“媽——我要喝奶。”

諸伏景光沉默半晌,用盡可能委婉地語氣說:“早上Zero和陣平打起來的時候教官臉還沒這麼黑……”

所以別謙虛,他現在這樣您居功至偉。

“切,”淺田徹撇了撇嘴,“反正不是我一個人的鍋。”

都是千年的皮球成了精,誰不知道誰啊,上次他還在辦公室門口聽到鬼冢教官大罵,說自從這六個小兔崽子進了警校,他警校的規章制度背得比學生時代都要熟。

——畢竟六個人入學以來踩著教官們的底線大鵬展翅,日常雷區上面蹦躂兩段天鵝湖小芭蕾,分工鮮明地把校規上能犯的事從一到一百二十六條挨個試了個遍。

淺田徹:笑死,不能犯的事我也試了個遍。

鬼冢八藏:……校規禁止事宜列在上面不是用來給你們當行動參考指南的。

不過正所謂實踐出真知,所以現在警校的老師們對校規的認識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真是可喜可賀。

這麼說來教官們大概還要謝謝這群小兔崽子的悉心栽培。

淺田徹(笑):不客氣,學費能給我打個八折麼?

鬼冢八藏(咬牙切齒):不客氣?我現在能給你打個骨折麼?

“零和陣平這兩個月不是關係好了很多麼?”怎麼又掐起來了。

雖然他們在剛入學的時候確實是相看兩厭,松田陣平討厭降谷零嚮往警察的死腦筋,降谷零看不慣松田陣平對警察的不屑態度,剛入學的第一晚就在警校門口的櫻花樹下大打了一架,天雷勾動地火,拳風夾著花瓣直往對方臉上招呼,那場面——

七年後的某個倒黴摩天輪表示深切理解和高度同情,並罵罵咧咧地點了個踩。

但在六個人共同經歷了不少事以後,兩人之間飛速升溫,關係好到連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這兩個幼馴染都偶爾有些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