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瑜的聲音很響,九月很明顯被嚇到了。

九月呆呆地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滿臉淚痕的傅清瑜,他大概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兇的媽媽,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痴痴得盯著傅清瑜。

傅清瑜也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口氣有些不好,嚇到了孩子,她連忙擦了一把眼淚,深吸了一口氣開啟了車門。

就在她準備去安撫九月的時候,忽然一雙長臂把九月從地上一把抱起。

九月一看到周晏行,忽然大哭了起來,就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剛才在傅清瑜面前甚至都不敢哭。

周晏行的臉色難看,冰冷得盯著傅清瑜:“傅清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對誰說話?他只是個孩子!”

周晏行是難得對傅清瑜用這種斥責的口氣說話,他們之間一向都是相安無事,哪怕傅清瑜有時候臉色給的再難看,做的事情再怎麼過分,周晏行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場婚姻如果不是靠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根本就無法維持這麼多年。

傅清瑜臉上有明顯的淚痕,落入周晏行的眼中,他並不意外。

她消失了一晚上,他不用猜都知道她去了哪兒。

“麻煩你在做事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孩子?”周晏行這句話,並不是針對她剛才兇了九月這件事,而是指她今晚去了哪兒這件事。

傅清瑜自然也聽得明白,她原本緊抿著的薄唇微微顫了顫,淺淺吸了一口氣:“說完了嗎?把九月給我。”

傅清瑜甚至都懶得跟周晏行進行爭執。

在她看來,爭執也算是一種親密的行為,因為在乎,才會爭執。

但是傅清瑜一點都不在乎周晏行,又何必跟他說多說一個字?

“你這樣帶得好孩子?”周晏行反問,“傅清瑜,你最好自己想清楚,首先你是個母親,其次才是別的身份。”

這個“別的身份”,已經指的很明顯了。

她挑了挑眉,看著周晏行:“非要在孩子面前給我難堪?九月,下去。”

九月聽到傅清瑜這句話,更加不敢了,連忙往周晏行懷裡鑽:“爸爸我害怕。”

周晏行抱緊了一些九月,怒看著傅清瑜:“這個孩子從小膽子就小,剛出生的時候一點點聲音都會嚇到他。你現在對他這麼兇,你於心何忍?”

傅清瑜有些忍無可忍,她深吸了一口氣,咬緊了牙關盯著周晏行:“周晏行,你不要在這裡跟我說教。你在教育我不要忘記我身份的時候,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

周晏行的眼神裡有明顯的落寞。

傅清瑜也不想再繼續多說刺激周晏行,畢竟這場婚姻從開始的那一刻起,他們兩個誰都逃不掉了。

“九月,下來。到媽媽這裡來。”傅清瑜儘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但是九月根本就不聽傅清瑜的,害怕得只露出一雙眼睛:“我不要媽媽,我要爸爸,還要舅舅。”

原本傅清瑜的心情就不好,在聽到九月提起傅淮遠的時候就更加情緒崩潰了。

“爸爸爸爸,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爸爸!他根本不是你爸爸!”

傅淮遠是壓垮傅清瑜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在情緒崩潰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都是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