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拽入懷中的江星晚呼吸都開始劇烈起來,撲面而來的是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

這股強烈的氣息混雜著雨水和泥土的味道,有些濃烈。但即便是這樣,江星晚依舊在沒有看清來人的情況下,透過氣味便分辨出了他是誰。

“怎麼會……”江星晚難以置信,這裡是贛城,離蓉城十萬八千里,那麼遠的距離,他是怎麼忽然出現的?

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瀕死的情況之下生出幻覺了。

上一次有這種幻覺,是在大火之中,當時她是出現幻覺看到了消防員來救她。但是那場大火是江浩冬到蓄意殺害,又怎麼會有人來救她。如果不是後來她自救,她也早已化為灰燼。

那麼這一次,會不會也是幻覺?她伸手去觸碰他的衣服,摸到的是雨衣。她又使勁地掐了一把,只聽到男人吃痛地低嘆了一聲:“痛。”

江星晚從懷中掙脫,抬頭,在瓢潑大雨當中對視上了男人漆黑的眸子,他面色如晦,是長途奔波後的疲憊與虛脫感,深邃的眸子裡滿是憂慮。

雨水從雨衣帽簷上不斷滴落,擦過他的鼻尖。他的鼻樑筆挺,儼然英氣。

江星晚伸手,掌心撫上了他的臉部輪廓,掌心冰涼涼的,他臉上的面板也冰涼涼的。

夏日的暴雨中,是那麼的冷。

“你怎麼來了?”江星晚說不出此時此刻心底是何滋味,就像是一個在懸崖邊上快要溺亡的人被人狠狠抓住了手腕,又像是臨要分別的情侶在火車即將駛離月臺前的最後一個擁吻。

一切是那麼的意外,意外之外,又生出了一絲難以言說的浪漫之感。

她嘴唇顫抖,等著他的回答。

“杜康說贛城有大水,我買了最快一班的飛機趕過來。下飛機之後聯絡不上你直接去了警局。警局那邊現在到處都缺人手,我跟警察確認了你們一群人的定位之後自己先過來了。”傅淮遠在雨中是喊的,他低頭看到了江星晚手臂上的傷口。

傷口的口子很大,血卻已經沒有再流了,被雨水沖刷的傷口有些泛白浮腫,看著是無法忍受的疼痛。

“你受傷了。”傅淮遠眼底滿是心疼,江星晚切切實實地看到了。

她點頭:“嗯,你不該來的。這裡的路被雨沖掉了,我們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面對傅淮遠的到來,她又驚又喜。但是也擔心。

“我在上山來之前有準備定位的儀器。你放心,我會帶你下山。”

傅淮遠的眼神堅毅又堅定,讓江星晚心中莫名萌生了安全感。

她從未像這一刻這般相信一個人。

“嗯。”

山路原本就崎嶇不平,此時此刻因為雨水更是泥濘不堪。

一行人在傅淮遠的指引下艱難下山,幾乎都是走三步便摔一步的節奏。

江星晚因為傷口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她幾乎是依靠著傅淮遠在走。有時候一摔兩個人便摔到了一起,狼狽又艱難。

但是即便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江星晚還有心情同傅淮遠說笑:“你千萬要保護好你這張臉,摔跤了劃破了可不值當。”

傅淮遠這張臉,哪怕是披著這件破雨衣都顯得他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