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比你好一些,小時候我媽媽會陪我過生日,再後來媽媽不在了就是外公陪我。獨立之後,每一年生日我都不會忘記給自己過。畢竟日子已經這麼苦了,能夠給自己的儀式感還是給吧。”

江星晚笑著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底卻是無盡的心酸。

在那些不為人知的深夜裡,她也曾經羨慕過別人有家人陪伴過生日,而她在生日那天迎接的,只有孤苦伶仃四個字。

傅淮遠一隻手臂枕在腦後,看向了天花板,口氣淡然:“我從小就羨慕身邊人,有家人陪伴過每一個生日。所以我很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家。”

這些話是說給江星晚聽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她故意不做聲,聽到他繼續說道:“剛才傅安巖說的那些話有沒有嚇到你?”

江星晚搖頭:“沒有,這些事情之前在聽八卦的時候也聽人說起過。只是,當年那場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老爺子會說是因為你才出的車禍?”

外界因為這件事情將傅淮遠說得如同凶神惡煞一樣不祥,加上後來傅淮遠狠辣的行事風格,外界更是各種揣測。

“巧了,那天也是我生日。我大哥的車當天壞了,他為了給我過生日,讓傅仲雲順路送他去取蛋糕。我要一起去,路上就發生了車禍。他和傅仲雲,當場死亡。”

傅淮遠說出這些話時,口氣稀鬆平常,並沒有多少波動。

但是江星晚記起剛才在飯桌上,傅安巖提起這件事時,傅淮遠盛怒的樣子。她知道,他只不過是在她面前偽裝罷了。

當然,她明白這是善意的偽裝。

江星晚想至此,心底隱隱泛酸。她轉過身去,忽然很想抱傅淮遠。

她伸出手臂環抱住了傅淮遠,她明顯感覺他身體一僵,大概是沒有預料到她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江星晚感受到了傅淮遠身上的溫度,她低聲說道:“以後我可以陪你過生日了。”

她身上有淡淡的馬鞭草的清香,江星晚靠著他的手臂呢喃說道:“傅先生,你不用擔心我聽說這些事情之後會對你有所改觀,我不是這樣的人。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

這是江星晚一貫以來的做事原則。

不聽信別人的隻言片語,日子才能過得順坦。

傅淮遠抱住了她瘦削的上半身,良久都沒有開口,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低沉如許。

“我是害怕你怕我。”

江星晚起初沒領會他話裡的意思,過了一會兒才明白了,她仰頭:“怎麼會?我可能的確是有點怕你,但那是因為你身上的氣質讓我覺得難以接近。而並不是這些事情。相反的,我反而是很欣賞你的做法,外界說你手段狠辣,但是我很清楚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沒有手段,又怎麼能夠活下去呢?”

江星晚從來不厭惡手段這兩個字,她能夠在江家臥薪嚐膽這麼多年,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手段。

“如果誰都是純良無害的小白兔,那我們早就餓死了。傅先生,其實我們本質上是一樣的人。”

江星晚含笑看著傅淮遠,眼神切切。

傅淮遠沒有再多說話,這一刻早已不需要再多的言語。

他俯身,吻上了江星晚。

江星晚也是第一次覺得,自己跟傅淮遠似乎越走越近了。哪怕她腦中再怎麼保持清醒,在這一刻也無法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