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看著朕。”

“臣女不敢。”

聽著聲音裡還帶著顫抖,皇帝微微笑起來,不由得說道:“你剛才不是竭力想要這麼做嗎?”

“請皇上恕罪,本來臣女以為皇上會如天神一般遙不可及,可是聽聲音又那麼親切,所以,臣女忍不住想要仰慕一下。”

皇帝爽朗地大笑起來,賜坐給她。

“今日讓你們進宮,不過是很平常地聊一聊家常,你不必緊張。”

大臣的子女和皇帝之間,哪裡會有平常話題可以嘮嗑的?

可能就是親切地拉一些家常,等你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就在言談之間下一個套子了。

這麼一說,讓孟逢君更加緊張了。

“聽太子說,定國公府舉辦了熱鬧的賞荷宴,你當時落入荷塘,傷得不輕?”

又是荷塘!

這個問話真是不太好回答,說並沒有傷著什麼,那麼顧令宜跳入荷塘救她顯得小題大做。

況且,當時她被救上來,還有那麼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呢。

如果說確實傷得不輕,問題更大了。

區區一個荷塘而已,頂多就是淹水嗆水,如今人都醒過來了,怎麼還以養傷的名義賴在定國公府不走了?

更何況,菱角藤又不是重型武.器。

這種場合,萬萬不能提顧令宜在水下抽出匕首的事情,以免又引出另一段不必要的麻煩來。

看上去不過是小事情一樁,怎麼那麼多人關注呢?

再說了,她這個當事人都沒有繼續和顧令宜計較了,怎麼離得那麼遠的大人物獨獨扯著這個細節不放呢?

或許,期間真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隱情?

真是頭疼無比。

早知道如此,她也不會因為慪氣那五兩銀子而留下來了。

真是活得心累啊。

“回皇上的話,臣女的整個人倒是傷得不狠,但是,一個完好的心卻傷得不輕。”

說著,她還嘆了一口氣,不住地搖頭,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一般。

“哦?”

皇帝拉長了語調,顯得十分有興趣知道為什麼。

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如果由她說出來,是不是很有趣呢。

哎,八卦之心,真是人人有之啊。

孟逢君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臣女當時也和其他女子一樣,收到了定國公府的拜帖,只是,臣女來到定國公府的大門口,就被洶湧的人群嚇著了。您也知道,臣女自幼在北塞長大,那裡天寒地凍,人煙稀少,何曾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哦?大家不是有序排隊,陸續進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