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斑容色平靜如水,繼續道:“外傳她是色目高手,精通混毒之術,又是怎麼一回事?”

楞嚴坦言道:“這要由單玉如說起,她一向對色目‘毒後’正法紅出神入化的混毒之術,非常仰慕,故處心積慮的把當時只有十二歲的玉真的娘安排拜於正法紅的座下,成功把混毒之術偷學了回來,玉真的毒技就是傳自她母親,但更青出於藍勝於藍,連單玉如都要傾服。”

龐斑點頭道:“你又是怎麼和她接上的?”

楞嚴伏地嘆道:“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嚴兒的弱點,先不說美女權勢,只是她立約若得天下後不會派軍出征蒙古,亦不會對付師弟和下面的人,嚴兒便難以拒絕她的要求。”

頓了頓,他繼續道:“當然她可能只是騙我,不過至少在她得天下後一段頗長的日子裡,仍不得不依賴嚴兒為她牢牢控制著整個錦衣衛,只憑這點,嚴兒便覺得與她合作有利無害,勝過被她活活害死。正因為心中有這番想法,嚴兒今天才敢面對師尊,直言不諱。”

龐斑仰天長笑道:“好,識時務者為俊傑,若非有你這棋子,今天夜羽他們說不定會全部敗北,死得一個不剩,那時候,我也不會讓單玉如繼續吧活下去,享受她的榮華富貴。”

楞嚴低聲道:“她對榮華富貴沒有半點興趣,生活簡直像一位苦行僧。”

龐斑首次露出凝重之色,沉聲道:“看來我仍是低估了她,恐怕她的魔功媚術均臻至魔門的另一個層次了,所以才能返璞歸真,不須憑藉肉體便可魅惑敵人,不戰而屈人之兵,難怪敢不把為師和浪翻雲放在眼裡。”

楞嚴道:“徒兒得師尊親傳,除了有限幾人外,其餘的都不放在心上,但卻知道和她尚且有一段很遠的距離,甚至連逃命的不能,天下間,恐怕只有師尊和浪翻雲才可與她匹敵了。”

龐斑微微一笑道:“錯了,除了我倆之外,她絕非朱允炆的敵手,而她的魔功媚術,更不能對他起半分作用,好了,給我站起來。”

楞嚴平靜站立,雙目卻紅了起來,忽然又撲在地上,重重叩了三個響頭,才再站起來。

龐斑喟然道:“不枉為師培養你這麼多年,由今天開始,我便還你自由,儘管去享受你的生命去吧。”

楞嚴躬身道:“自由師尊明白徒兒,我之前也想與單玉如虛與委蛇,可是單玉如的媚功太厲害,玉真更是使得嚴兒難以自拔,尤其是那種偷摸瞞著朱元璋的感覺,使得我難以自禁。但嚴兒對師尊的心,卻從未有一刻的不敬。”

龐斑冷然道:“我當然能感覺到,否則早已經取了你小命。”

他接著嘆道:“看來之前你與夜羽提出的‘金槍丹’的計謀,也是單玉如暗中指使的吧。”

楞嚴點頭道:“只是沒想到薛明玉還是逃走了,怎麼也找不到,使得不但玉真拿不到藥,還連累她被朱元璋軟禁了起來。”

龐斑平靜地道:“嚴兒是身在局內,所以不知其中危險,事實上這次京師的鬥爭,實際是由朱元璋一手安排出來的佈局。不過現在仍是勝敗難料,朱元璋若有警覺,單玉如豈能輕易得手。”

楞嚴愕然道:“嚴兒自從跟著師尊後,還是首次聽到師尊對一件事不能做出定論。”

龐斑厲聲道:“為師就看在你的份上,不找單如玉晦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