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良極嘿嘿一笑,道:“我獨行盜的訊息來源天下一絕,天下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至於幫助你,當然是為了破壞那方夜羽的計謀,只要他不爽,我這個‘盜王’就爽了!”

雲裳像想起什麼似的,‘啊’一聲輕呼道:“昔日元朝覆滅時,除了蒙氏雙魔外,蒙古八大高手還有‘人妖’裡赤媚、‘萬里橫行’強望生和‘禿鷹’尤蚩敵三人倖存不死,現在雙魔在世,這三人武功更勝雙魔,若是伏襲其他的種子高手,形勢定非常危險。”

範良極接話道:“白道八派的種子高手,照我估計,謝峰等長白高手,小半道長,都不是方夜羽的攻擊目標,因為他們聚眾則力強,方夜羽想打就得不償失,所以我擔心的只有雲清和你們。”

雲裳緊握向清秋的手,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原本打算返回世家,便從此不問世事,再不理江湖上的風風雨雨,但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恐難獨善其身了。”

接著她又望向寧缺說道:“這位公子,便是龐斑口中的寧缺,寧公子吧,龐斑當日說過中原武林值得他看重的只有三個半人,一個是浪翻雲,一個是慈航靜齋秦夢瑤,最後一個便是寧公子了,這次我們夫妻倆更倖存下來,多虧了寧公子了。”

說完,她拉起向清秋,起身對著寧缺一拜。

韓柏這時走過來,好奇道:“還有半個人,這是什麼人?”

範良極瞪了韓柏一眼,解釋道:“那‘半個人’說的是八派第一的種子高手,不捨大師,不捨大師情關難過,心境未達圓滿,故而龐斑稱為‘半個人’。”

韓柏這才想起,不捨大師當初回雙修府,恢復了本名許宗道的事情。

寧缺道:“方夜羽此次出山,圖謀之大,牽連之廣,前所未有,恐怕有很多數代不介入江湖紛爭的門派也難以倖免,何況是八派聯盟之一的書香世家。賢伉儷當前急務,是先治好傷勢,然後再作打算。”

向清秋誠懇地道:“寧公子請提點愚夫婦一二。”

這句話確是非同小可,表達了他倆人願意聽取寧缺的指示。要知向清秋和雲裳,乃是書香世界新一代的繼承者,身份非同小可,誰可使動他們?若非真的心悅誠服,這樣的話絕不會輕易出口。

寧缺露出欣慰的笑容,道:“你們可返回與八派種子高手匯合,這樣一來方夜羽便不好對你們下手,而且八派聯盟也並非一團和氣,暗中已經有人投靠了方夜羽,希望你們回去探查出這些人來。”

向清秋聽後,再次對寧缺一拜,相互依偎著轉身返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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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望楓見浪翻雲一聲不作,以為對方給嚇破了膽,得意地望向其他人,發覺枯瘦漢子臉色陰沉之極,奇道:“高副教軍有何心事,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那高副教軍臉色倏地變得蒼白,忽地張口,“譁”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眾人駭然大震。

明明還未交手,這武技在眾人可入三甲,身為大內禁軍次席教軍的“鎖喉槍”高翰風,便已吐血受傷。

浪翻雲此時微微一笑道:“白兄在京城內應是無人不識,只不知身居何職?”言下之意,自是京城之外無人識君。

白望楓雖自尊自大,但他既能成為這批京城高手的頭頭,終是一個人物,這時將高翰風未戰先傷的怪事撇在一旁,沉聲道:“本人白望楓,這次承天之命,特來洞庭將你擒拿,違者斬首當場。”

他這幾句話實是不假,只不過說漏了前因。原來京城派系林立,最紅的當然是“陰風”楞嚴的錦衣衛、“夜梟”嚴無懼的東廠、西寧“滅情手”葉素冬的御林軍和“鬼王”虛若無的開國元老派系,其他京官、皇室成員又各自另有派系。

他們間的界限並非涇渭分明,例如葉素冬的師弟“遊子傘”簡正明,便是楞嚴手下四將之一,而每一山頭,又都是盡力去爭取皇帝的寵信和重用,以擴大己方的勢力和影響。

楞嚴新成立的“屠蛟小隊”,專責對付怒蛟幫,便惹來其他派系的不滿,尤其對付怒蛟幫一向是“湖南幫”的專責,更視這位楞嚴插手他們轄下地區事務的第一步,故此大為忿懣。

加上又被楞嚴蓄意挑引,竟在皇帝御前誇下海口,表示若楞嚴能將浪翻雲引出來,他們定能擒人回京,以振天威,故有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