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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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往前,其他人就自動往後,所以縣太爺過去的非常順利。縣太爺也是用布子捂著嘴巴和鼻子過來的,像是受了風寒。不過,縣太爺看見秀姑的第一眼,也是瞪大了眼睛,控制不住地說:“奇了!怪了!……唉,想不到世上竟然真有這樣漂亮的女子,怪不得姚大狂士會這樣奮不顧身!”
奇就奇在秀姑竟然栩栩如生,特別是在入殮的時候被精心打扮,秀姑越發顯得光彩照人,勝似仙女,讓人不能移目!
縣太爺雖然早已見過秀姑三次了,但印象一般,甚至縣太爺沒曾正眼看一看秀姑;想來也是,因為前幾次見到秀姑的時候,見到的形象都是蓬頭垢面,白素花特意給秀姑掩飾打扮,掩蓋了她的真面貌,縣太爺不厭惡就不錯了,哪有心思仔細去看?但現在的秀姑已經露出真面目,真有沉魚落雁,羞花閉月之貌,縣太爺也是凡夫俗子,怎能不扼腕嘆息?
“女兒呀!”張崑山大叫一聲,癱坐在地上。別人是在誇女兒漂亮嗎?還是在為秀姑嘆息?不管怎麼樣,在張崑山的心裡,都是徹骨的疼痛,一輩子也不會疼完。
姚大狂士到他家裡的時候,張崑山確實恨透了他。但是,姚大狂士哭訴了要為秀姑報仇的心情,張崑山就心動了;張崑山說道:“人都已經死了,也怪不得別人,死了怨她命短,你就不要再提了,我不想讓自己一輩子活在痛苦裡。”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姚大狂士的話徹底讓張崑山激動了!姚大狂士流著淚說:“秀姑不是自殺的,我敢肯定!她三次上堂,那樣惡劣的環境,都沒有尋短見的心思,怎麼會在突然之間想自殺呢?”
其實張崑山也這樣的懷疑,但他不敢想,所以每每想起秀姑的時候,總會強迫自己不再去想。秀姑會不會是被人害死的?這一次終於讓姚大狂士觸動了自己的底線,他不得不再一次想起第一次驗屍的經過,對姚大狂士說:“秀姑已經驗過屍了,你又怎麼敢保證是非正常死亡?”
是啊!驗屍都找不出破綻來,你憑嘴一說,就能這樣準確?姚大狂士扭曲著嘴巴,對張崑山說:“您應該相信我,因為周圍的人都知道,姚大狂士是不容易被騙倒的!秀姑下葬的時候,我就在劉家墳地裡躲著,因為我不相信秀姑就這樣離開了!”
姚大狂士當然有別的秘密,因為他覺得已經給秀姑以強大的心理支撐,他姚大狂士一定想辦法和秀姑重修舊好,永結同心!這一點,秀姑堅信不疑,她一直忍辱負重,等待著姚大狂士把自己救出去,秀姑這樣聰明美麗的絕世女子,又怎麼會突然自殺呢?
“啊?!”張崑山不由得驚呼一聲,因為就是在白天,一個人也不敢在陰森可怕的墳地裡待著,何況還是夜晚,又是在他敵人的墳地!姚大狂士說:“那天晚上,我一直在那裡陪著秀姑,到黎明才回家;因為我不想讓秀姑孤零零的睡在那裡。”
姚大狂士確實沒有撒謊,他在那裡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離開,因為他不相信秀姑就這樣死了。當然,在劉順同的家裡,他就想去看個究竟,但他也知道,那不是他能去的地方;他不敢保證,萬一要是被劉家莊人發現,自己會不會被眾人打死;因為他知道,劉家莊的人恨透了他,特別在這個節骨眼上!
就是在那天夜晚,他也不是沒有危險;他藏在劉家祖墳遠遠觀望,但也有人往劉家祖墳靠近;不過幸好他們沒有進劉家祖墳,他們是到這邊小便的,不會離劉家祖墳太近,那裡太陰,所以才沒有人敢靠近。那個晚上,墳地裡的叫聲也是他發出的,因為他需要散發悲傷,加上他已經算出,沒有人敢去墳地探個究竟,於是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讓聽見的人誤以為真的有鬼。
在秀姑的墳前,姚大狂士沒有發現什麼,事實上他也知道,在這裡他找不到一點線索,他只是為了祭奠一番,和秀姑說說話而已。姚大狂士也是有心人,帶去了大包的紙錢,慢慢給秀姑燒了,絮絮叨叨不停的說話,直到不能不離開的時候。
但是,秀姑的死始終是他的一個心結,念念不忘。他在苦思冥想,秀姑是怎麼死的?他認定是劉家害死了秀姑,但劉家是怎麼把秀姑害死的?他卻找不到答案。所以就是給他一萬個理由解釋,他也不相信秀姑是自殺的!
他派出人四處打聽,因為秀姑的死已經是一個轟動八方的大事,人人都在議論。從打探來的訊息,姚大狂士更堅信秀姑不是自殺,因為他聽說了,三月初二,也就是秀姑臨死的這天,秀姑還嚷著要回孃家,並且和白素花大吵了一頓。況且,差不多有一半的人都在懷疑,秀姑是不是自尋短見?
但是大家又不能解釋,那天仵作已經對秀姑驗屍了,為什麼秀姑卻真的是自殺?因為在秀姑的身上,實在是找不到他殺的跡象,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自殺!
他曾設計了很多秀姑被害的場面,但很快又被他一一推翻,因為假設都是靠不住的,任何做法都會留下痕跡。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秀姑要是早就死了,然後再做出上吊自殺的假象,那麼就不容易看出來,因為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所以假象有可能掩蓋一切!
唯一的可能,就是劉家害秀姑的時候,讓秀姑服毒!姚大狂士想到,手下人曾提起不久前劉家到王家莊買過砒霜,說是藥老鼠,會不會……姚大狂士想到這裡,身上就覺得涼颼颼的:一定是這樣!直接把秀姑吊起來,秀姑有可能會掙扎,也可能會留下破綻!所以劉家人就給秀姑服毒,讓秀姑死後再做出上吊自殺的假象!
一旦相信了秀姑被自殺,而且相信是毒殺,姚大狂士就想盡一切辦法為秀姑報仇,當然更重要的是為自己除掉隱患,因為他已經聽說,劉家莊一直把他視為最大的仇人,不鬥倒他就絕不會放手;所以姚大狂士就不顧張崑山對他的憤恨,冒著危險來到張崑山的家裡,最終和張崑山結盟。
姚大狂士說完自己的懷疑和推測,張崑山覺得很有道理,他也不相信秀姑就這麼容易去自殺。但是他也顧慮重重,假如姚大狂士的判斷有誤,豈不是讓他再一次去丟人現眼?姚大狂士說:“難道我們就讓秀姑蒙受這不白之冤?秀姑死也不會瞑目的!”
張崑山還是有點猶豫,他從來也沒有和官老爺打過交道;姚大狂士流著眼淚說:“您老人家放心,我會全力支援您的,所有的費用你都不要擔心,為了給秀姑報仇,我全部都包了!而且對於告狀我也明白,如何進行我會幫你的!”
如今,秀姑又一次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張崑山實在受不了,所以就嚎啕大哭。張崑山哭得非常悽慘,縣太爺聽不下去,對張崑山說:“你是來幹什麼的?不要再這樣!”張崑山嚇的立時止住聲音,但還是抽泣。
照例的驗屍,但是多了服毒這一項,因為張崑山說的就是懷疑秀姑被毒殺,然後再做出上吊自殺的假象,所以是否毒殺就成了重點。姚大狂士很重視這一點,所以姚二狂士就專門的幫他監視,以防劉家莊的人阻攔或作假;就是縣太爺搞突然襲擊,也是姚大狂士親自拜見縣太爺請求的,目的就是瞞住白振羽,來了個突然襲擊,以免驗屍之前不至於讓白振羽提前動了手腳。
這時的旁觀者早已被眾衙役擋出一段距離。這次不同的是來了兩個仵作,當然是力求驗屍準確。二人圍著秀姑的屍體,都是手拿一根長長的銀針,在秀姑的身上刺探一番。有人就受不了,說道:“這樣的美人,人都死了,還要受這樣的罪,真是死也不得安寧!”
兩個仵作全神貫注,不理會周圍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然後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對縣太爺說:“老爺,從身體的觀察,氣味等的鑑別,還有毒藥的檢測,沒有服毒的跡象,符合自殺的特徵,請老爺移步自行界定。”
這是驗屍的步驟,最後都要經過縣太爺的鑑定。縣太爺也是一個行家,他畢竟是見多識廣,早就看出銀針沒有變色,不可能是服毒;在仔細觀察以後,確認無疑,縣太爺說道:“既然不是他殺,更不是毒殺,就可以結案了。”
這樣的結局不能讓姚二狂士滿意,因為姚大狂士說過,這是很有把握的一個案子,劉家跑不了干係。姚二狂士急了,對張崑山說:“難道就這樣算了嗎?大哥說過,劉家太狡猾,他們詭計多端!他們可能有另一種害人的方式,就是還有可能是僱兇殺人!”
姚二狂士本來不想說,因為他並沒有劉家僱人害死秀姑的證據,只是聽姚大狂士說過也有這種可能。白振羽心裡“咯噔”一聲:連我們都沒有看到秀姑是怎麼死的,你們又是怎麼猜測的?但是,這時候再不回應,就說明自己膽怯了,於是白振羽衝上前去,抓住姚二狂士吼道:“混蛋!事實俱在,竟敢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