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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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羽和其他人也都氣憤,白振虎說道:“這個賤女人,還想再去和姚大狂士去勾搭嗎?真是不嫌丟人!不是他們作出這等不要臉的事,姐夫能這樣嗎?”
“嗯,是的。”白振羽似乎全明白了,對劉順同說:“姐夫,你放心,咱們劉家莊所有的人都不會讓秀姑隨便走動的,她這一輩子也甭想再和別人一樣抬起頭來!”
原來,這一段時間,白振羽他們一直沒閒著,他們就是等待著劉順同醒來。無論是在田野,還是在村裡,所有的人都為劉順同打官司的事感到恥辱,都說要和姚大狂士勢不兩立。
在同仇敵愾的氛圍裡,秀姑又怎麼能離開劉家莊?因為白振羽已經拜託老少爺們,只要是秀姑想離開劉家莊,任何人都要把她抓回來,嚴懲不貸!因為秀姑現在是整個劉家莊的罪人!
秀姑走了,又是別院,但是劉庚年並沒有進去,等秀姑進去以後,就搬來一條凳子,拿起一把大鎖把門鎖上了。劉家也算高牆大院,若是沒有別人幫忙,被關起來的人只能老老實實呆在這裡,插翅也難飛。
劉庚年雖然年紀小,但他也接受教育了,知道秀姑是他的囚犯,不能讓她跑了。庚年回到正房,劉順同卻還是怒氣衝衝,也不知道剛剛從死神手中逃出來的劉順同,竟然有這麼大的火氣。庚年懂事地說:“爺,我把臭女人關起來了,等我有空再去揍她!”
劉庚年認真的樣子似乎讓劉順同安靜了一些,他終於放下手,嘴裡唔噥著:“殺......殺……”臉上突然惡狠狠的樣子,讓白振羽心中一動:是要殺人嗎?殺秀姑?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白振羽趁大家沒有明白過來的時候,對來看望的人說:“姐夫剛醒來,身子還很弱,我們就不要影響他休息了。”正說著,大夫來了,原來剛才白振虎找他的時候,他正在別人家裡,忙完了才又趕到這裡來。
大夫給劉順同搭脈,試了一會兒才說:“這種病是急不來的,他這個樣子已經不錯了,就好好的照看著他吧,希望他能恢復到能夠自理,這樣我們就謝天謝地了。順同,你一直就是一個明白人,聽我的話,配合治療,盼望早一天我們能在一起喝茶。”
大夫在的時候,劉順同十分安靜;但大夫走了只是一會兒,劉順同又不安生了!白振羽送大夫出去,劉順同就以為他走了,於是開始嗚哩哇啦亂叫,讓在外面想平息一下的白振羽驚慌失措,趕緊往家裡跑。白振羽對劉順同說:“姐夫,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嗚嗚……”劉順同突然又哭了起來,大概是因為滿腔的憤怒不能訴說,所以只能急得嗚嗚大哭。白振羽好言相勸:“姐夫,你不想報仇了嗎?不要這樣了,養好身體,再和姚家算帳!”
白振羽好不容易哄著姐夫睡著,自己也出去透透氣。這些天,他們為了照顧劉順同,幾乎把姚大狂士忘記了。當然,這個忘記純粹是假的,只不過沒有確切時間考慮而已。
姐夫的醒來,就又提醒白振羽,他們的敵人仍然囂張。有人對他說,姚大狂士仍然不改平日的狂妄,仍然天天提著鳥籠上街,見人不避,湊上前大聲說話,甚至主動提及他和秀姑的風流往事,恬不知恥,又好象在炫耀著自己的威風。至於姚大狂士和他們的官司,更是在大街小巷傳得滿滿蕩蕩,無非是說姚大狂士就像曹操,敗走華容道這般危急時刻也能轉危為安;劉家三次上堂,都被姚大狂士贏盡了風頭,又添了光彩。
這樣的話傳得太滿太滿,白振羽都不願意到王姚二家莊了,就是趕集上店,他也寧願多走幾里路到鎮子上或別處去,不願意再去王姚二村被別人追問。因為王姚二莊不認識他的人不多,當然免不了會有人問三問四。白振羽也是一個叫得響的人物,如今如何能忍受這樣的恥辱?
所以,白振羽一反常態,就是出去也不再往南走,而是去背道而馳的鎮子上。鎮子離他們家有八里地,當然比起往南一二里的王家莊遠了很多。但畢竟,多走這些路確實有好處,最重要的是不用和那麼多人打招呼尷尬了!
其實,他到鎮子上去,平時也並沒有重要東西要買,他只是想出來清靜清靜。在家裡,白振羽也是備受騷擾,村裡的人無論是誰,見到他總要和他彙報一聲關於姚家或路人的傳言;但除了老生常談,鄉鄰們並沒有帶回有價值的訊息。這樣不僅不能幫自己想出報仇的好辦法,而且也白白耽誤時間,徒增煩惱而已。
最近,一有時間,白振羽就喜歡到鎮子上的一個比較偏僻的酒館小酌幾盅,算是借酒澆愁;時間長了,酒館老闆和白振羽熟悉了,知道他就是劉順同的舅子,是到這裡躲清靜的,於是就特意留了一個清靜的地方,讓白振羽能夠找到片刻的寧靜。
照樣,酒館老闆看見白振羽又來了,也不用打招呼,趕緊就把那個靠著牆角的地方收拾乾淨。這時白振羽也就不聲不響的來到跟前。酒店老闆點點頭說:“照樣?”白振羽點點頭說:“照樣。”
照樣是四個碟子半壺酒,一個人足夠了。酒店老闆上完菜說:“有事就叫我一聲,我會馬上過來的。”白振羽又是點點頭,卻還是不說話,只是示意讓他坐下,一起喝一盅。酒店老闆當然明白,對白振羽說:“老弟,你先自己慢慢喝著,我有時間就來陪你喝幾盅。”
無非就是一些花生米青菜雜碎而已,四個碟子菜也不多,白振羽不過是用來慢慢喝下這半壺酒的。說句話不中聽,這點菜就像上墳炒的菜,只有幾捏罷了,根本不夠兩個人用的。
酒店老闆是比較守信的人,忙過一陣後,就又端著兩個碟子,而且又提來半壺酒過來了。白振羽欠了一下身子,算是打了招呼,酒店老闆笑嘻嘻的說道:“老弟,我來幫你解悶。”
兩個人都斟滿酒盅,酒店老闆對白振羽說:“老弟,我先說兩句;其實這個人嘛,高興是一天,煩惱也是一天,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日醉,何必為以後的事苦惱呢?來,端一盅!”說罷一飲而盡。
白振羽這個時候沒有老闆的好心情,對酒館老闆說:“我也想學著老大哥,走一步算一步;但我就是學不來,又有什麼辦法?說出來老哥可能不信,我現在就是想殺人!”
姚大狂士狡詐善辯,無人能及;縣太爺又似對姚大狂士網開一面,劉順同們竟然對姚大狂士無計可施,作為劉順同的至親,白振羽感到無比的恥辱,恨不得像白振虎說的,把姚大狂士閹了!
酒館老闆就嚇了一跳,對白振羽說:“老弟,老哥不是吹,我也算閱人無數,看樣子你很面善,不是那種殺人越貨的人,怎麼能這樣說話?其實我也知道你為姐夫的事頭疼,但事情早晚會有解決的辦法,慢慢來。”
酒館老闆很同情劉順同的遭遇,但也只能說幾句寬心話;白振羽苦笑一聲,對老闆說:“話是這麼說,但你可知我們現在就像在鏊子上煎熬一般?算了,不說了,碰一個!”
魯中人有個習慣,就是碰就要喝兩個四個或者再多,但絕不喝單頭數,因為這裡的人覺得單頭數不吉利,成雙成對才好。老闆果真是一個察言觀色的高手,就說:“好,咱們就圖個吉利,喝六順當,痛痛快快地喝!”
白振羽當然不會推卻,他就是來買醉的,以圖得到片刻的清靜。他們是喝酒不用菜的喝法,也是英雄聚會的喝法,喝酒不用菜。白振羽想起他們一夥練武之人喝酒,個個都是豪氣干雲,哪裡象這一次打官司,已經打了快一年,也只能是個窩囊官司?!
這樣的喝法不一會兒就把半壺酒喝乾,白振羽喝得興起,對酒館老闆說:“老哥,再給我半壺酒,今天我一定不醉不歸!”酒館的酒壺是特製的,比一般酒壺盛酒多一半;一般的酒壺是四兩酒壺,而這樣的酒壺至少盛八兩;白振羽已經在這裡喝了很多次了,但每次都是要半壺酒,微醉而已,從來沒有真正喝醉過。
今天,大概因為姐夫醒過來了,但恥辱依舊,白振羽心裡於是悲喜交加。他知道姐夫是因為秀姑才氣成這樣,醒過來對報仇當然還是念念不忘;事實上,劉順同已經證明了他的擔心,剛醒來就鬧,雖然說不清楚想幹什麼,但從臉上就能看出來他的心思,臉上清楚的寫著兩個字:報仇!
白振羽何嘗不想報仇?但他實在想不出好辦法!所以,白振羽心裡特別的不痛快。這酒壺不算少也不算多,半壺酒是四兩,一個人喝下這些也就能行,暈暈乎乎恰到好處。但今天白振羽覺得不夠勁,又加上酒館老闆和自己說的投機,所以就想再多喝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