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第2/2頁)
章節報錯
就在這一年冬天,姚大狂士又幹出一件令人膛目結舌的事:姚大狂士竟然把官司打到魯西去了,並且讓人輸得心服口服!
姚大狂士閒來無事,就想到泰山遊玩。家人囑咐他:天這麼冷,你不帶被褥嗎?找宿住都是自帶行李,姚大狂士回答:“磨嘰啥?活人能叫尿憋死?”於是不再理會,隻身去了魯西。
到了魯西縣城,在一個飯館,姚大狂士一眼就看上了一個人;這個人看上去器宇不凡,精明能幹,但又有點自命不凡的樣子;姚大狂士就有心結交。姚大狂士搭訕道:“大哥,這裡沒有人吧?我能不能坐在這裡?”
姚大狂士外表豐雅俊秀,此時卻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那個人抬頭看見他,也有幾分喜歡,對姚大狂士說:“兄弟若是不嫌棄就坐下吧,就我一個人。”
姚大狂士坐下,就招呼店小二說:“小二,給弄兩個菜再來一壺酒……”還沒有說完,那人就說:“兄弟,一塊喝吧,見面是緣,算我請你。”不由分說就加上兩個菜,和姚大狂士對飲起來。
兩個人談的投機,於是就無話不談。姚大狂士說:“大哥氣宇軒昂,絕非泛泛之輩,不知道該怎樣稱呼您?”姚大狂士出門在外,對人就顯得十分的低調;再說,姚大狂士真心結交,說話也就斟酌。
“兄弟,別人都叫我魯西第一狂士。看你不是當地人,以後來這裡就打聽魯西第一狂士,沒有人不知道的。兄弟,你呢?”魯西狂士直言不諱,面帶得意,轉問姚大狂士。
姚大狂士犯思量了:這個人原來也是一個狂士,我要不要現在就對他說實話?姚大狂士很快就拿定主意。
“不瞞大哥,小弟確實不是本地人,但也不遠。我是魯中人士,小門小戶,怎能在大哥面前賣弄?我姓姚,您就叫我姚兄弟好了。”賣莊不賣姓,姚大狂士雖然沒有說明白,但自己的姓卻是真的。
“哦?你既然姓姚,那我打聽一個人:你認識姚大狂士嗎?”魯西狂士這樣問,顯然聽說過姚大狂士的大名;姚大狂士心裡一動,說:“魯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周圍幾十裡的大村裡差不多都有姓姚的,兄弟我孤陋寡聞,慚愧。”
這隻能怪魯西狂士有眼不識真人,一個桌子上把酒言歡,卻是對面不相識。魯西狂士說:“這也難怪,你這樣的老實人,怎麼能認識姚大狂士?”
言下之意,在魯西狂士看來,姚大狂士和眼前的人絕不是一個級別。不過,魯西狂士並不在意,繼續說道:“不過在我看來,姚大狂士再厲害,也不過如此。”
“這是怎麼說呢?”姚大狂士裝傻充愣,問個究竟;魯西狂士不禁得意地笑道:“這不是很明白嗎?黑土地的牛,到了黃土地就拱不起土來了!”
魯西狂士分明有看不起姚大狂士的意思,說姚大狂士只能在魯中耍威風,到了魯西就寸步難行了;姚大狂士聞言,馬上就不高興了。但是,姚大狂士卻不動聲色,頻頻敬酒,顯得和魯西狂士非常融洽。
因為投機,魯西狂士就留下姚大狂士住幾天。一直住了三個晚上,第四天,姚大狂士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兄弟我謝謝你的款待,並歡迎大哥去魯中做客。”
姚大狂士說著話,一面把被褥打好卷繫好結,就往自己的身上背。魯西狂士不禁大驚,對姚大狂士說:“兄弟,你拿我的被子這是何意?”
“大哥,你糊塗了吧?我出門能不帶被子?這是我娶媳婦的被子,怎麼會是你的呢?”姚大狂士也是瞪著詫異的眼睛,和魯西狂士分辯。
一來二去,周圍就圍上一群人;姚大狂士說:“我們在這裡憑嘴說也分不出勝負,咱們就見官吧;只要縣太爺斷定是你的,我保證二話不說,雙手奉還,並且任你處置。”
在魯西狂士手裡,一床被子值不了多少錢,關鍵在魯西地面上,讓魯西狂士栽這麼大一個跟頭,魯西狂士受不了。魯西狂士說:“走吧,你也忒大膽,竟敢來這裡撒野,不讓你輸得心服口服,你就不知道馬王爺長几隻眼睛。”
在縣衙,魯西狂士把經過說了一遍,姚大狂士說:“大哥,你說完了?你說完了我再說。我家的被子和魯西的被子不一樣的,我家的被子,新表新裡新棉花,三表新,不是娶媳婦誰能這樣捨得?”
不等魯西狂士爭辯,姚大狂士又說:“這些你不會服氣,可能說任何人都能做這樣的被子,但你們不知道,有一樣是你們魯西做不來的:我們那裡娶親的被子講究‘七籽把棉花’,別處沒有這樣的風俗,不信就拆開來看看,自然就明白了。”
“七籽把棉花”是魯中獨有的婚嫁風俗習慣,就是在給女兒做嫁妝的時候,需要在陪嫁的新被子四個角里各自放七粒棉花籽;別看魯中魯西是鄰居,但魯西真的沒有這個風俗,這也是魯西學不來的。
被子拆開來,魯西狂士傻了眼,果然和姚大狂士說的一樣,被頭上露出新棉花,而且四個角都是魯中特有的“七籽把棉花”!魯西狂士只能自認倒黴,一肚子腌臢氣發不出來。
原來,姚大狂士這三天什麼也不做,就是把蓋的被子動了手腳,把被頭上放了幾把新棉花和棉籽。
姚大狂士打贏了官司;出來縣衙,姚大狂士說:“大哥,雖然是我們剛打完官司,但為了感謝這三天你對我的款待,今天我做東,請你喝一場告別酒。”
魯西狂士又氣又恨,但又無可奈何。他想知道姚大狂士還有什麼鬼點子,於是痛痛快快地跟著去了。席間,姚大狂士說:“大哥,真對不起,要走了,我就實話告訴您吧:我就是姚大狂士。”
這下子讓魯西狂士大吃一驚,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姚大狂士繼續說:“其實,我怎能會要你的被子?我只是想證明,黑土地裡的牛也能拱動黃土地裡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