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嘉玉永遠不會想到,這把劍真的還有再次看到的一天,沈玉的臉色極為難看,甚至可以說他似乎欲言又止,隱忍著什麼。

“涼朝太子,沈煜爵,小名是淵。九月初八生人。”沈玉鎮定的說完,彷彿在講述一個故人的名字。

“所以,阿淵就是涼朝太子。他……”泓嘉玉幾乎是內心崩碎了一地,原來,原來,很多年以前,他下聘娶她,就已經提前來找她,與她相見。

原來他口口聲聲說的‘怕被拖累’,也只是怕自己嫌棄。

甚至那些點點滴滴的畫面,他都是那般謹慎卻又怯弱,在這場聯姻之中,他明明用了最強力的方式選擇她,卻又百般小心呵護,生怕對方不喜。

如此的卑微,僅僅是因為,他很早就喜歡了她。明明身子骨那般羸弱,卻還是要千里而來,仔細探查她的路線,就為了初見一面,看看她的樣子。

泓嘉玉不知如何接話,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她的內心只覺得一股酸澀的痛蔓延開來。沈玉輕輕嘆了一口氣,拿起劍合上棺木,外面卻傳來泓嘉端的聲音。

“表哥?哦,不,尊上……”泓嘉端似乎刻意說了什麼,她用盡全力才跑出靈王閣一直跟隨著這兩個人的行蹤,身後的黑衣人從未離開半步。

現在似乎撞見了什麼好戲,她眉目又笑又訝異,卻又透著一股子的悲涼勁兒。

沈玉聽聞他此言,眉頭緊鎖,眸中閃過一絲殺氣外漏,彷彿對方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將之灰飛煙滅。

“泓嘉端,你再說什麼?表哥?”泓嘉玉的眉目緊鎖,彷彿每一字都很關鍵。

“姐姐,你不會不知道,尊上就是表哥吧。”泓嘉端不怕死的說完,嘴角帶著濃濃的苦笑。

“為什麼又回來此地?”泓嘉端瞅著沈玉,像是在逼出什麼。

沈玉的臉色凝重且難看,他望著泓嘉玉的樣子,心中略過一絲苦楚,重重嘆了口氣。

瞥了一眼泓嘉端身後的黑衣面具男人,只是輕聲說,卻又極其像命令。“你帶泓嘉端出去,我有話要和阿玉說。”

泓嘉端執拗的非要僵在原地,黑衣人無奈只能將她強行帶走。

直至空氣都凝結了一般,泓嘉玉的胸口忽然撲騰的跳到嗓子眼的緊張,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穩住一口氣,卻異常的平靜,靜的彷彿周圍的火苗燃燒噼啪作響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晰。

泓嘉端是涼朝長羽皇妃的生女,她的表哥就是涼朝太子,而沈玉是她表哥,這其中的關係到底是什麼?

“阿玉,我……”沈玉不知如何開口,內心五味雜陳。

“我該怎麼稱呼你?是殿下?亦或者是沈煜爵?或者沈淵?沈玉又是誰?”泓嘉玉平靜的質問,卻無盡的傷感與迷惑。

“我如今已不是太子。”沈玉低垂著眼眸,落寞一覽無遺。“也早已不是沈淵。”

“那現在呢?魔尊大人?”泓嘉玉的眼眶隱隱透出水色,卻透出蒼白悲傷的光澤。

“父皇只有我一個兒子,曾經給予重望,希望我如光耀一般煜煜生輝,繼承涼朝大統,可是母妃誕下我時病弱體虛,支援不了幾年便去世。哪怕一直勤奮習武,卻還是病根難除。”

“十歲那年,長羽姑姑帶著泓嘉端到涼朝探親,她當時樣子靈活雀躍,卻也喜歡搗蛋任性,後來父皇提及,說泓嘉端有一個長姐,從小優秀卓越,劍術極好。我便心生羨慕,想一探究竟。”

“十歲……當時的我,也只是九歲剛滿吧。”泓嘉玉陷入了回憶。

“我一直羨慕你,每日練劍,少年時就是為了能與你切磋一番。到了十八歲,我終於得以出遠門,三番五次去長泓大街,那裡的百姓都在誇讚你的美譽,我就更想看看你到底什麼樣。”沈玉說到此處,眸光柔和了許多,望著泓嘉玉的眸子,更增幾分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