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首烈陽蛇看著成長不少的小幼崽,十分滿意,“看來,外界確實更有利於你的成長。”

唐穗笑了笑:“畢竟壓力使人成長呀。”

“對了,老蝙蝠呢?我之前感應到他的氣息消失在了殺戮之都內,是出去找你了麼?”十首烈陽蛇猜測著。

因為它對殺戮之王的情況很清楚,若非必要,對方絕不會頂著反噬踏出殺戮之都。

提及殺戮之王,唐穗眼裡的笑意散去,瑩白精緻的小臉蒙上一層黯然,合上眼,意念一動,被妖力結界包裹著的唐晨便出現在了這灼熱的熔漿之中。

一同出現的,還有被唐穗捧在掌心的,通體散發著暗藍色華光的御魂——蝠翼。

從那小小物件上感應到熟悉氣息的十首烈陽蛇渾身一震,恐怖的殺意和怒意頃刻爆發,周遭靜謐流淌的熔漿也彷彿煮沸的開水般,因為十首烈陽蛇憤怒的情緒而咕嚕嚕的冒著熱泡。

“是、誰!!!”

從十首烈陽蛇上冒出的殺意精準的避開了唐穗,沒感受到絲毫壓力的唐穗睜開眼,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將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十首烈陽蛇。

如今蝠翼已經迴歸最初的御魂形態,唯一的“容器眼睛”又被她用妖力結界封絕起來,失去了對周圍的一切感官,哪怕是“祂”,也無法再限制和監視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

嗯,當然,信仰一事,還是要隱晦些。

從震怒到難過,接著又是殺意滔天,最後歸為凝重的十首烈陽蛇碩大的蛇目中,光芒明明滅滅,好半晌,才抬高了吻部,支起身望向周遭翻騰不止的熔漿,撥出一口濁氣,將熔漿吹得湍急。

“不論過去,或是將來,妖族,從未被命運選擇過.”它的聲音裡含裹著濃濃的悲憤。

一直以來,妖族都是被拋棄也壓制的存在。

唐穗闔上眼,預設了十首烈陽蛇的話。

血色的液體在它的眼裡一閃而過,十首烈陽蛇低下頭,看著手捧御魂的幼崽,聲音沉沉:“老蝙蝠.也算是不破不立.但她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代表著她怕是早就料到了這麼一天,以自己為代價,來為你鋪路,變相的輔佐你走上真正的大道。”

“但你,可做好了苦戰的準備?”

與天鬥,與命運掰手腕,那過程必定坎坷無比,稍不注意,等待她的便是萬劫不復。

這對好不容易能活到今日,甚至還跟命運之子有關係的唐穗來說,也很殘忍。

殘忍的剝去了她本可以乘著命運之子的東風安然無恙的未來。

因為一旦應下,等待著她的,將是荊棘密佈,看不清方向和盡頭的未來。

唐穗睜開眼,眸底似乎壓抑著什麼更加深刻的情緒,聲音極輕地說道:“我早已身處這無盡長夜的迷霧之中。”

十首烈陽蛇蛇軀再次一震,以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眸光注視著悲觀的小幼崽,“你”…

它的話才剛剛說出一個字,唐穗周圍的空間就突然盪開淺淺的漣漪,在她的微怔和十首烈陽蛇的蛇瞳微縮下,四張面具的眼睛同時亮起了光芒。

狐面輕細的聲音響起:‘你的周圍的確沒有指引的燈塔。’

猿面冷冷的陳述:‘也無法分辨正確的方向。’

大飛出哈哈大笑一聲:‘你只有自己!’

福神溫和的接話:‘還有一盞燈。’

面具們聲音在腦中重疊交響,唐穗一愣,聽見最後出聲的系統一錘定音:

【我雖無法成為你的指路人,但卻可成為你手中提燈,與你一同見證你的道。】

她的周圍和目之所及處的確沒有指引的燈塔,唯有提燈照亮自己,前進的方向,便自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