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濁的光暈透過氣口的縫隙投灑進漆黑的地下室,金屬修建而成的鐵十字架上,綁著一個灰頭土臉的青年。

他的手掌和腳背都被敲進了四枚黑色的大釘,鮮血混雜著汗水將身上的布料牢牢吸住,每一次呼吸都會扯動身上與衣服布料緊緊粘黏在了一起的傷口。

被利器割破的傷口處因為不斷地撕扯,一直未能結痂癒合,翻騰的血肉都不再是新鮮的紅色,而是發臭的黑色與因為極差的環境催生出的白色蛆蟲貪婪地吸附在骨肉上,啃噬著血肉。

曾經的一頭黑髮因為這痛苦的折磨已經失去了光澤,如同枯草般萎靡的耷拉在身上,還有幾抹蒼白在鬢角生出。有的頭髮甚至粘黏到了額頭的傷口,每次吹動髮絲的風都讓傷口刺刺的痛。

“咔噠、”地下室的大門被開啟。

背光而立的三個人影不急不緩的從踏入地下室的樓梯口出現。

“葉家那邊的股份葉青都已經拿到手了吧。”

少女清脆的聲音在這幽暗的地下室內迴盪,鮮血與惡臭交錯的空氣中,另一股淡雅的香氣似乎與髒臭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當然,只要我們想,葉家隨時能夠易主。”另一道含笑的男聲回應著。

“啪嗒、”

一身純黑西裝的保鏢將地下室的電燈按開,光線渾濁的地下室頓時變得亮堂。

好幾日沒有見過光的青年在刺眼的光襲擊雙眼時下意識的顫抖了下身子,有些渙散在瞳孔在觸及那一身淺色荷葉裙站在不遠處的黑髮少女時受驚地猛縮,身體應激性的顫抖了起來,嘶啞破碎的告饒聲從他乾裂的唇瓣中說出,一聲聲聽的人揪心極了。

“求...求求你...我..錯了..”

“放...放過...我...”

應激性的顫抖使得他每動一下,身上沒一塊好的皮肉都是撕裂的疼痛,那痛苦又無助的悽慘模樣,看得人唏噓不已。

站在少女身旁的另一個梳著大背頭,穿著手工裁剪的深灰色西裝的男人眉梢微挑,看著青年的慘狀,發出一句感嘆:“他竟然還活著呢。你還真是仁慈。”

男人看到青年這麼悽慘的樣子,第一個反應不是覺得殘忍,而是感嘆著少女的仁慈。

要知道,換做是他,在知道當初那場驚動了整個帝都上流的綁架案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個才成年的私生子時,他從綁匪手裡安然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快很準的解決了對方。

但沒想到的是,他身邊的少女卻硬生生忍了五年多。

這五年多的時間裡,他可是知道這位私生子弟弟還企圖製造過多少場‘意外事故’,但...

男人想到之前他們坐車前往x市談業務時,半路遇到的那兩個收錢來給他們製造車禍的傢伙,最後都被他身邊的少女親手拔出了保鏢佩戴的槍,乾淨利落的開槍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