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的聽著白安唸的哭嚎,刀疤男人的目光轉動,落到了不聲不響的唐穗身上。

看著她面上的鎮靜,刀疤男人心頭的惡意翻滾,他很想看看,她那張小臉染上絕望的樣子。

想到他向外宣佈的訊息,刀疤男人嘴角的弧度略深了些,誘哄似的開口:“看在你這麼乖巧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個訊息吧。我跟那些條子說了,五千萬贖金,就可以帶走一個。”

說這話的時候,刀疤男人的語氣帶著一絲施捨,像是主宰著生殺大權的——屠夫,高高在上的施捨小羔羊多一點存活的時間,但死亡,也只是時間罷了。

天真的另一隻小羔羊相信了,抽噎一頓,眼底亮起了光。

但唐穗沒有相信他會這麼好心。

因為下一秒,屠夫就咧開嘴,宣佈他的黑色玩笑:

“但,只有一個。”

也就是所謂的,二活一。

白安念驚叫一聲,在她要出聲之前,刀疤男人扭頭看著她,對上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的白安念頓時就說不出一個字了,只能聽著刀疤男人玩味又惡劣的話語飄入耳中:

“你們說,他們會選擇誰呢?是繼承了唐、白兩家血脈的你,還是白書雁她自己的私生女?”

刀疤男毫不避諱的道出了白安唸的真實身份,白安念臉色變了又變,眼底染上驚恐,明白眼前這個惡徒已經將他們的訊息調查的一清二楚。

但...

“你讓誰來交贖金?”她顫抖著聲音問道。

如果來交贖金的是白書雁,又或者是葉楠哥,她便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讓他們選擇她。

但如果是唐家主那就不同了。

就像是唐夫人只在乎她這個有血緣但更親近的女兒,唐家主同樣也只在乎另一個有血緣而且親近的兒子。

為了唐、白兩家的合作,一定會選擇唐穗!

想到這兒,白安唸的臉扭曲了一瞬,本來應該是哭的梨花帶雨的嬌弱美人兒,現在那份不適時出現的猙獰卻將一份惹人憐惜的氣質給毀了。

如果另外三個綁匪還在的話,可能還會起惻隱之心,但現在跟白安念同處一室的,只有唐穗和腦回路已經歪到不知道哪裡去的刀疤男人。

唐穗沒有吭聲,沾著泥漬的小臉平靜,但刀疤男人卻是一眼看破了眼前這個故作鎮靜的世家千金皮下隱藏的恐懼和受傷。

像只明明踩到了獵人的陷阱,被捕獸夾刮傷,卻依舊隱忍不吭的倔強小獸。

刀疤男人覺得,這可真令人嫉妒,但也令人興奮。

因為他感受得到,面前這個精緻的宛若人偶的少女,美麗皮囊下的空洞和洶湧的惡意。

只差一個閘口,便能被釋放而出。

想到這兒,他惡劣道:“我沒有指定他們誰來,可能會是唐澤禮本人,也可能會是唐家的其他人,或者他們的秘書,其他偽裝過的警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