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轟的一聲,他身上所有衣服直接如周邊萬物一般,直接破碎化為灰飛,消散於天地。身上的肌膚也如布帛一般,寸寸皸裂,血肉如被刀劍劈砍了一般,出現一個又一個細密狹長的傷口。不一會兒這傷口便密佈全身,血珠從大大小小的傷口不斷滲出來,不一會兒姚鴻便成了一個血人。

鮮血匯聚於他身下,形成一個小小的血泊,十分恐怖。

姚鴻一絲不掛,全身染血,但也顧不得檢視自身,而是努力地支撐著自己,不被天地威壓壓於地面,拼命昂起頭顱向顏悅看去。

只見顏悅也在極力抵擋天地威壓。本來這天地威壓就是針對於她,所以她那邊的天地威壓極為磅礴。姚鴻這裡的威力不過是顏悅所面對的千萬分之一而已。

無盡的壓力將顏悅紅色的裙衫吹得獵獵作響。她雖然抵擋的辛苦,但卻並沒有姚鴻那麼狼狽。她衣裙上下翻飛,一隻手抵擋在面前,一隻手緊緊抓住掀起的衣裙,慢慢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那仙靈境強者一步一步走去。

雖然是一步一步,但卻是一步百米,看似慢實則快。竟是那縮地成寸的術法。

不過幾步,顏悅便來到了那仙靈境的金仙境強者面前。居高臨下的低頭俯視那人。

不過那人此時已經失去了知覺,昏迷在地。

顏悅也不廢話,直接一掌拍向地上那人。

轟隆一聲,那處地面直接憑空塌陷了數百米之深。

隨著山腳地面塌陷,整個聚仙山竟然也直接傾倒。轟隆一聲倒塌在地面上,激起鋪天蓋地的塵土來。

而那塌陷深坑之中,哪裡還有那仙靈境的金仙境強者,不過一抔人形飛灰而已。

可是天地威壓本就十分浩瀚,乃是針對顏悅,顏悅實力太強,已經超出了目前破碎的此方天地的承受能力,是以這方天地自我保護,將顏悅排除於天地之外。

此刻顏悅又猛然出手,天地威壓自然又猛然加強。

比現如今更強大更加浩瀚的威壓突然憑空生起,然後當頭朝姚鴻與顏悅兩人壓下。

此前天地威壓只是想將顏悅擠壓出這方天地,得以“自保”。可是如今這更加磅礴浩瀚的壓力卻是狠狠拍向兩人,乃是想將兩人直接消滅於這方天地之間,剿滅這威脅。

本就半跪在地上的姚鴻,又是轟隆一聲直接被威壓壓得整個人匍匐在地。他趴著的地面更是猛然下沉,塌陷了整整三十餘米。

身上原本已經密密麻麻出現傷痕的肌膚,也突然直接炸碎,化作一層血霧。原本灰濛濛的天空,頓時染上一層血色。

他的血肉直接消融,露出森森的白骨來。雖然那白骨晶瑩剔透,甚至呈現出玉質的光澤,但也十分恐怖。不一會兒他全身上下所有血肉全部消融,只剩一副骨架。就連眼睛,耳朵等等都消失不見,只在眼眶中和耳廊中剩下兩個黑洞。

甚至就連他的神魂元嬰也將要被天地威壓給壓得破碎。

且他晶瑩剔透的骨骼也慢慢出現裂紋,先是一絲,然後那細微的裂痕便如玻璃裂痕一般,快速地向周圍擴散,不一會兒,整個身體又密佈了絲絲裂紋。相信用不了多久,姚鴻這副軀體的骨架都要破碎然後湮滅化為塵埃。

姚鴻雖然已經是大乘境界,即便血肉崩碎也算不得什麼。生肌長肉甚至都不用靈藥寶丹,光靠吸納天地靈氣恢復修為,身體血肉便能夠極快地恢復過來。

不過如若渾身骨架也都破碎湮滅化為飛灰,只剩一個元嬰,那麼就只剩奪舍這一條路了。

奪舍只能奪舍比自己修行境界低一級的修者,且條件極為苛刻。奪舍後的天資亦取決於被奪舍之人的天賦。是以若失去了身軀,即便奪舍成功,修為進境也會十分緩慢,甚至在某一境界前止足不前。更有可能一生無望下一個境界。

當然也可以不奪舍,繼續修元嬰之道,化為鬼修。但鬼修屬陰,每當境界突破之時需要經歷雷劫。雷劫又是至剛至陽之物,最是剋制天下陰物。所以鬼修度過雷劫,修為更近一步可謂難上加難。且還要時時經歷陰風洗滌之苦。

姚鴻全然忘記了疼痛,只覺元嬰也有些不穩,小小的元嬰立於身軀三尺上空,渾身散發著金光不斷艱苦抵擋天地威壓。

他死死望著顏悅。

顏悅一掌擊滅那金仙強者,然後便緩步朝姚鴻而來。她也走的十分辛苦,因為聖天大陸的威壓一直朝她席捲而來,她相當於以一己之力對抗著整個聖天大陸。

她雖然沒有如姚鴻那般悽慘,渾身血肉崩碎,只剩下晶瑩的骨骼。可是她每走一步,身上的衣衫便破碎一縷,露出潔白的肌膚。那肌膚剛剛暴露在空氣之中,就好似被無形的劍氣給割傷了一般,劃出一個細小而狹長的傷口,然後滲透出一滴金色鮮血。

僅僅是走了三步,顏悅身上便出現三道傷口,原本美麗的紅色嫁衣也破碎不堪。

她雖然還有餘力向前,可是卻走出三步後停下了腳步。整個人站在原地站得筆直,衣裙被天地威壓產生的狂風吹向身後獵獵作響。她深情地望著姚鴻,嘴角上揚,雙眼中有奸計得逞的喜悅,和對姚鴻的挑釁。

姚鴻看著顏悅此時的樣子,知道她是擔心再向自己所在的方向前進會使得自己所在地方的天地威壓更強,到時候別說剩下一個元嬰,或者奪舍,或者轉道鬼修了。相信自己的元嬰都會直接湮滅,魂飛魄散,連奪舍的機會和轉世投胎為人的機會都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