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出頭,所有桌的正餐全部結束。

該回去的賓客,也就慢慢散去。

老韓喝得醉醺醺的,一直在跟韓家壩的人,還有他鄭家的親兄弟一直說話說過不停。

鄭家渠那邊雖然把韓仁壽這個小兒子送給了韓家壩這邊。

可是兩邊卻是當著親戚來往。畢竟還有血緣這個東西維持著兩家的情感。

不管從長相,還是性格,老韓也好,韓閬也罷,肯定都是跟鄭家渠那邊的更像一些。

姓氏可以變,但是基因這玩意變不了。

韓閬也懶得管老韓在那邊喝醉了酒,吹什麼牛批,都習慣了。

下午五點鐘後,太陽開始溫和了些。

搭好的戲臺那邊,周邊開始有許多的老人拿著凳子在戲臺那邊擺好,手上拿著一個蒲團扇,在那邊搖來搖去。

下午六點鐘開始,戲班就要開始唱戲了。

關於黃梅戲,畢竟是安市的地方戲。

在電視手機等諸多現代化的產物還沒有出現之時,聽戲聽說書,便是韓家壩人的一點樂趣。

90年代的時候,這邊十里八村,要是聽說哪裡有戲班在唱戲,男女老少,那可都是趕早把活忙完,然後都趕過去看戲。

小孩子未必能聽得懂,但是也喜歡湊熱鬧,最主要是在那個物質貴乏的年代,哪裡唱戲,哪裡會有賣小零食的,這時候,大人多少會給孩子買點。

或許也正因為安市有這樣的戲曲傳承,所以才會將黃梅戲這個劇種,往全國各地輸出,巔峰的時候推出海外。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戲曲文化的浸染,但凡是安市人,哪怕是三五歲的孩童,也都會哼幾句《女駙馬》《天仙配》裡的選段。

韓閬這會站在自家二樓的樓上,遠遠眺望著這難得的一幕,也是心有感觸。

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原來的老傳承,慢慢的被新的事物代替。

不能說這就一定是錯了,但是這樣到底對還是不對,也不好說。

在歷史的長河中,一切都是大浪淘沙,最終剩下的才是經典。

聽老韓夫婦說,一共四本戲。

潘秀秀孃家送了一本,老韓鄭家那邊送了一本,村裡送了一本,韓家壩全體成員捐錢送了一本。

郝村長今天也自掏腰包過來喝喜酒了。

這個戲班就是他聯絡的,據他說,這個戲班不同於以往其他的任何戲班。

這個戲班,可不是什麼野戲班,這個戲班都是市裡掛了名號的科班戲班。

這次之所以能找他們下來,是因為安市有戲曲下鄉這個活動,他們才來的。

當然這一本戲的費用也會更高一些。

韓閬並不相信郝村長嘴裡的話,當官的話能信?

無非就是給他自己做介紹人,更好的抽點水找個藉口而已。

黃梅戲雖然時下不比以前,可是正兒八經的市裡掛名的戲班,會來這小地方唱戲?

他才不相信郝村長有這能耐,有這能耐,他早就是不是村長了。

不過不管咋樣,人也代表村裡給自己送戲,而且代表村裡來喝自己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