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母點點頭,雙手自然搭在膝蓋上,“是天成讓我來找你的,他讓我轉告你說那件事情搞砸了,蘇宇軒不相信他。”

蘇母一句話說出口,謝婉瑩只覺得自己心中一直搖曳著的散發出微光的小火苗卻也是在一瞬間熄滅了,果然還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蘇天成也沒有辦法,那麼她還能怎麼辦?這世上從來沒有這樣一件事讓她感到為難的同時又感到壓力這般大,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做不到某件事。可是現在就是落實了這樣的一個事實,不管她怎麼做,似乎她就是無法救出樓禹城。

找證人?證人不會承認!找訴訟者?許南只想保住自己,還有誰呢?謝婉瑩實在想不出來要怎樣才能讓真相呈現在大家面前,她很想告訴所有人事情不是大家看到的那個樣子,但是她拿不出證據。

謝婉瑩一隻手扶住額頭,表情有些痛苦。

蘇母輕輕拍了謝婉瑩的肩膀,“婉瑩啊,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是替蘇宇軒道歉,是因為蘇宇軒,事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沒想到宇軒報復心這麼強,竟一門心思地只想搞垮樓禹城。”蘇母低聲道。

只是話說出口神色忽然黯然,她又能保證蘇宇軒會變成這個樣子不是因為她這麼對年來對謝母的記恨?她一直都不想讓謝母好過,從來沒有放下以前那些事,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心態竟潛移默化地影響了蘇宇軒!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阿姨你也不用和我說抱歉。”謝婉瑩顯得寬容大度,倒不是因為她原諒了蘇宇軒,而是她覺得責怪或者埋怨任何人都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換做是以前,她或許不可能這樣和氣地面對蘇母,但是今非昔比,現在的她忽然覺得這些瑣事對於她而言似乎已經不那麼重要。

何況她能明顯地感覺到如今蘇母在她面前已經是去了不少鋒芒,蘇母整個人也表現得溫柔大度,不再像以前那般尖酸刻薄,大概是經歷的某些事情磨去可她對人對事的那一份尖銳罷了。

“婉瑩啊,所以禹城的案子你打算怎麼辦?即便是現在也依舊是沒有一點頭緒嗎?”蘇母急聲問道。

“阿姨,你也擔心樓禹城的吧?”謝婉瑩低聲問道。

蘇母點頭,“當然,因為我知道他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哪有不擔心自己親生兒子的道理?

“阿姨,叔叔的意思我明白了,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叔叔。”謝婉瑩看向蘇母,“時間不早了,我讓司機送您回去休息吧。”

蘇母沒有推辭,由謝家司機送回了家。

如果不是在安眠藥的作用下,謝婉瑩大概是睡不著的,她不止一次地想著是不是應該答應蘇宇軒的條件,因為那是唯一的辦法。

其實如果只有單單第二條的話謝婉瑩可以接受,但是讓她嫁給蘇宇軒?這簡直就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嫁給蘇宇軒就等於親手埋葬了她和樓禹城之間的感情,謝婉瑩根本無法消受後果,。

早晨謝婉瑩是被凍醒的,醒來才發現身上絕大部分的地方都沒有蓋上被褥,再無睡意,於是便起床來了。

今天原本應該是熱鬧的,但是一早醒來她便覺得寒涼無比,不是來自身體,是來自於心。

謝婉瑩穿戴好以後下樓去,碰見謝母也從房間裡出來了。

“早安,媽。”謝婉瑩微笑道。

“婉瑩啊,如果你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的話就和我一同去餐廳吃飯吧。”謝母喊道。

這是距離庭審的第二天,也就是說後天就是禹城的庭審了,謝婉瑩每每想到這裡連心跳和呼吸都無法控制,只有她本人知道現在的狀況有多麼糟糕。

然而樓禹城卻是在此刻悶聲將蘇宇軒叫到了看守所,當然樓禹城的意思是談一談關於他們身份的事情,不然蘇宇軒大概是不會前去赴約的。

然而在蘇宇軒滿心得意地以為樓禹城這番是想乞求自己的時候,到了看守所卻仍舊是看見樓禹城一副如萬年冰川一般冷冰冰的樣子。

而他最討厭樓禹城這副樣子,好似能將任何人都踩在腳底下的模樣,實在是讓蘇宇軒看不順眼。

“怎麼,樓律師你不打算求求我?”蘇宇軒見樓禹城沒反應以後便主動開啟了嘲諷模式,而後似乎是覺得單單這麼說絲毫不盡興,於是再度開口,“哦,對了,我想起來了,你這樣的話只怕是連律師資格證都要取消了,我似乎不應該再稱呼你樓律師。”

樓禹城一言不發,只是神色淡然地看著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