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個養子,這段時間在蘇家待著,他無時無刻不會想起這樣一個殘酷的事實,然後心就象是被人拿在手中把玩蹂躪一般難受。

他終歸只是一個樣子,而蘇家的一切最終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而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隨時都有可能被一個叫樓禹城的真正的蘇家繼承人給奪走,這算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就能眼睜睜地看著屬於自己的一切像水一般之風溜走嗎?不可能的,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蘇母終歸是投遞給蘇宇軒一個哀怨無奈的眼神,“宇軒,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年是我做錯了,我真的做錯了啊……”蘇母說到這裡便用一隻手扶著牆壁緩緩滑落直至癱坐在地上,她的表情異常痛苦,就像一個滿心絕望的人一般。

當年她是不是不應該抱著僥倖的心理就這麼矇混下去,她怎麼會這樣,明知道這裡面有異樣,她卻仍舊是選擇了逃避,就那樣讓自己的親生兒子在別人的家庭裡面生活了二十多年。

現在這樣的局面,本都是可以避免的啊!現在蘇宇軒和自己心生隔閡,而樓禹城又不可能和自己相認,她現在什麼都沒有。

“對,你確實錯了,錯得離譜,早知道這樣你就不應該將我帶到這個家裡來,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你卻又告訴我這些都不是屬於我的,我不是蘇家的少爺,我什麼都不是!”蘇宇軒面色無比猙獰,他看著蘇母的眼神之中也多出了一絲怨毒。

蘇母倏然牢牢抓住蘇宇軒的手,她很用力地抓著蘇宇軒,一雙眼緊緊地盯著他。

“真的是你做的嗎?你為什麼要害樓禹城?”蘇母不甘心道。

謝婉瑩是幫樓禹城調查這件事的人,而剛才謝婉瑩說的話蘇母也聽得真切,她的意思顯然就是說明了懷疑蘇宇軒策劃這件事。

“不是我做的!媽!你怎麼連我也不相信,你寧可相信一個外人的話都不肯相信我的話是嗎?你要知道,我可是和你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養子,我可是喊了你二十多年媽!”蘇宇軒憤然道,他的眼睛已經佈滿腥紅,雙肩不停地顫抖著。

蘇母此時已經完全茫然,看著蘇宇軒,卻是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那麼謝婉瑩剛才說的那番話……”蘇母臉上神色猶豫。

“她不過就是胡亂猜想的罷了,她覺得我恨樓禹城所以想要報復他,但是其實我沒有,我根本沒有想過要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樓禹城!”蘇宇軒一本正經道。

蘇母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那麼你答應媽,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了,我虧欠樓禹城的太多,你不能做出傷害樓禹城和謝婉瑩的事情,至於說他們兩人,就讓他們順其自然發展好了。”蘇母嘆息一聲道。

蘇宇軒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是啊,什麼都為樓禹城考慮妥當了,那麼他呢?他的感受就不用考慮嗎?還是蘇母早已對他沒有任何的關心和在意?

血緣真的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能讓原本互相憎惡的人忽然和好,也能讓原本熟知的人漸漸心生疏離不再信任。

謝婉瑩再次去找樓禹城已經是在三天以後,即使謝婉瑩早已和監獄裡面的人打好了關係,但是探監還是有次數限制的,即使她每天都想去找樓禹城,她依舊不能這樣做。

謝婉瑩獨自一個人來到了看守所。

“禹城,你好像瘦了好多。”謝婉瑩看見樓禹城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的確他按上去氣色沒有以前那般好了,鬍渣也冒了出來,俊朗的面部輪廓依舊帶著難言的魅力,但是的確是消瘦了一些。

“你終於來看我了。”樓禹城輕笑道,聲音不減溫柔,深沉的眸子裡滿是謝婉瑩的倒影。

“禹城,有機會的話我當然要來看你。”謝婉瑩明媚的眼睛閃爍光澤,她的聲音很輕快,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樓禹城面對面說話真的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所以這個時候只要能看到他,鞋襪應心裡就是滿足而興奮的。

何況,現在她的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孩子,這也是一個希望一般的存在,而這個孩子的出現,讓謝婉瑩心中百感交集,但是驚喜頗多。

樓禹城的目光掃到了謝婉瑩的腹部,“婉瑩啊。”他低聲呼喚,帶著一絲寵溺和關心。

謝婉瑩神色倏然一怔,“怎麼了?”她不解道。

樓禹城看著她,嘴角竟是勾勒出一抹溫柔的弧度,此刻的他眼中盡是柔情,似水一般,鮮少出現在他深邃瞳孔中的那種。

“我知道你有我們的孩子,但是我不能照顧你。”樓禹城輕輕說道,語氣滿是無奈,臉上抹上了一絲哀愁之色。

謝婉瑩一愣。

樓禹城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千傑和她兩人,然而千傑不是已經答應過她會幫她保守這個秘密的嗎?千傑是不會騙人的,可是為什麼樓禹城知道了。

她有些錯愕地看著樓禹城,“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