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裡休息。”

樓禹城淡淡地說道,因為前段時間關心謝震天的案子,她為此操了不少心,整個人看上去也憔悴了不少,所以今天他讓她在家裡休息,而他處理完部分事情以後就早點回家。

“你不過就是一條命運被捏在別人手裡的垂死的魚罷了。”樓禹城忽然說道,僅僅因為蘇宇軒忽然提到了謝婉瑩,他的心緒便發生了變化。

蘇宇軒頓時瞪向樓禹城,雙目寫滿了憤怒,“你是什麼意思?”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諷刺和侮辱。

“你現在這個蘇少的身份都還是要靠別人施捨不是嗎?”樓禹城冷笑道。

蘇宇軒忽然明白了樓禹城的意思,他感受到了一種巨大的威脅感和壓迫感。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也就是說如果樓禹城想讓他一直以蘇少的身份活下去,那麼他不會有任何事,他的生活較以前也不會發生變化。

但是如果樓禹城不想讓他安穩,那麼這件事情公之於眾只會讓他失去現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蘇宇軒忽然暴怒,他用手指著樓禹城的鼻子,“你就是想威脅我控制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會用這樣卑劣無恥的手段,那麼我告訴你我是不會任憑你擺佈的。”

樓禹城忽然感到有些無語,他其實什麼都沒有去想,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擺弄蘇宇軒之類的,關於這個身份他也沒有那麼地在意,而蘇宇軒又是為什麼要對他說出這麼一堆奇怪的話?

“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不知道你今天過來是不是達到了你的目的,但是我對你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還有……以後不要指著我的鼻子對我說話。”

樓禹城說完便直接指向門口,他已經沒有興趣再和蘇宇軒關於這個問題糾纏下去了。

然而蘇宇軒還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樓禹城,似乎恨不能直接一拳頭砸過去一般,“如果關於我身世的真相被某些不應該知道的人給知道了,我會讓你得到懲罰的!”蘇宇軒如同宣判一般地說道。

“有的時候,即使你刻意地去隱藏某些事實,但是真相依舊會自己浮現出來,所以這些其實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樓禹城面色平靜道。

聽了樓禹城的話,蘇宇軒神色一變,眼底閃過一絲詭譎之色。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什麼叫這是我們不能決定的,如果你不說,謝婉瑩不說,我不說,我母親不說的話,那麼還有誰會知道?”

“紙包不住火。”樓禹城只是淡淡地吐出這五個字,卻帶著一種凜冽的氣勢。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但凡這件事情被洩露出去了,那麼我就認為這是你做的,我會讓你付出代價。”蘇宇軒毫不顧忌地甩下這一句話便摔門離開了。

出了律師事務所,蘇宇軒心中煩悶依舊久久難以平息,每一次和樓禹城見面他們必然會吵架,這已經成了無法被改寫的定律。

然而每一次的談話之後,蘇宇軒卻永遠感覺自己是被樓禹城壓迫的那一方,只是憑什麼樓禹城可以為所欲為?

蘇宇軒不甘心,同時,他更擔心的是自己現在擁有的真的會在某一天被樓禹城給奪去,他要改變自己劣勢的局面……

五天後,在雲海大道的一家心理諮詢師內,蘇宇軒面對著一個帶著眼睛目光溫柔的中年男人,男人面色沉靜,但是他的眼睛像是會笑一般,帶著淡淡的柔光,看上去很容易親近的樣子。

沒錯,他感覺自己出了嚴重的心理問題,這種感覺成天壓迫著他讓他感到惶恐和不安,於是早上他經過這家心理諮詢診所的時候停了下來走了進去。

“你遇見過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什麼?”那個心理諮詢醫生用一隻手扶了扶眼睛中間的框架,那對鏡片後面的眼睛是帶著溫熱氣息的,那是像冬日暖陽般溫暖的視線。

“最糟糕的事情就是我被判成一個殺人犯。”蘇宇軒面無表情道。

“有多麼糟糕呢?”心理醫生問道。

“有多麼糟糕?”蘇宇軒喃喃自語般地重複了一遍那位心理諮詢醫生的話,“因為那件事情我差點自殺,現在你知道該有多麼糟糕了吧!”

“那麼你最近有什麼煩惱呢?”心裡諮詢師問道,他的聲音很細膩,帶著安撫人心的作用,甚至蘇宇軒都不得不承認心理諮詢師這個職業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適合不過了。

“最近的煩惱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但是你有什麼能夠根除失眠的方式嗎?”蘇宇軒歪著頭問道。

因為最近晚上他常常會夢見自己的身世被人知道了,然後所有的人就開始瘋狂地嘲笑他,他不再是那個蘇少,他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給強制帶了回去,然後樓禹城來到了蘇家……

“如果你不能告訴我事情的整個經過,那麼我根本不會知道你的問題在哪裡,那麼我如何能給你中肯的建議呢?”心理諮詢師皺起眉頭,一臉無奈的樣子。

“這件事情我連我父親都沒有告訴,你覺得我真的會告訴你嗎?”蘇宇軒有些懊惱地盯著心理諮詢師。

他要如何說明他不是蘇家的血脈?這是他想要堅守的秘密,怎麼會說給一個外人聽?

“失眠可能是生理問題也可能是心理問題。”心裡諮詢師說道,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緊緊盯著蘇宇軒。

“如果單單是身體問題,那麼我為什麼要來找你呢?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蘇宇軒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