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樓律師請你繼續吧,這些家事我和堯隆在私底下商量就好了,剛剛是我打擾了。”吳源一臉尷尬地笑著說道。

謝婉瑩將開啟的資料輕輕合上,眼神瞟向吳堯隆,嘴角微微動了動,好似有什麼話要脫口而出一般。

“樓律師,我想對他提問!”謝婉瑩猝不及防地說道,神色稍稍有些激動。

吳堯隆腳尖觸地不自然地抖動著,不知是因為發現謝婉瑩在盯著自己還是因為在監獄裡面心情有些鬱悶。

聽見謝婉瑩的話,樓禹城心中一驚,微微皺眉,在片刻的停頓以後點了點頭。

謝婉瑩主動的樣子讓他有點不習慣,這不是謝婉瑩的一貫作風,難道吳堯隆有什麼特別的值得謝婉瑩去與之對質的?

儘管心裡有太多疑問,樓禹城終究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依舊面不改色,淡定自若地坐著。

“堯隆,現在我問你,你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想到要去撿那包首飾的呢?明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為什麼還要佔為己有?難道沒有想過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嗎?”

謝婉瑩合上筆記本出神地盯著吳堯隆,從剛剛進入看守所以及吳堯隆說出第一句話,謝婉瑩的神經就被觸動了。

拋去吳堯隆是校友的身份外,這個人卻給她帶來了另一層神秘感,讓謝婉瑩幾度無所適從。

三年前那個人用黑布蒙著她的眼睛,在她身後呢喃,那個場景現在想起來就讓謝婉瑩渾身起雞皮疙瘩。

正在思索間,吳堯隆再次開口了,可是聲音依舊讓謝婉瑩感到不寒而慄。

這般熟悉!世上怎麼會有聲音相似度這麼高的人?

“我是撿到了打算交給警察,但是沒有想到贓物還沒有交出手警察就找上門來了。”吳堯隆聳肩,眼神飄忽不定,也沒有了之前的那般果斷和自信。

“是這樣嗎?你真有這樣的打算?”謝婉瑩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吳堯隆有沒有說謊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與此同時,謝婉瑩還對剛剛頭腦中冒出的想法念念不忘,就是這種感覺時不時刺激腦部神經。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那麼為什麼他表現得這麼自然?

樓禹城也微微皺眉,一臉嚴肅地看著吳堯隆,這雙眸像沼澤能將人吞噬一般,黑得渾濁但是也讓人敬畏。

“好吧,抱歉,我說謊了,事實不是這樣的。”吳堯隆聳拉著腦袋,擺擺手。

“我遇見過很多當事人,都習慣在描述細節的時候參雜一點假的成分。如果掩蓋實施的真相可以讓事情圓滿一些,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撒個大一點的謊言呢?”樓禹城有條有理地說出這一番話,面色凝重。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們覺得我很自私而已,為了那一袋首飾不惜冒著被懷疑的風險……”吳堯隆聳拉著腦袋。

他自然聽出了樓禹城話裡的意思,也清楚了在這兩個法學界天才的面前撒謊是一件多麼不靠譜的事。

謝婉瑩端坐在一旁,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但是她已經開始在心中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是不是一開始的思路就是錯的,不一定因為吳堯隆給她的印象讓她覺得不可能是兇手那麼他就真的不會是兇手。

法律是沒有人情味的,不參雜任何感性的情緒的,而謝婉瑩和樓宇陳給似乎都在感情用事。

如果潛意識裡一直在重複某件事情,那麼很容易就欺騙到自己,這樣當事實擺在面前的時候,有的人可能會依舊遵循著原本的想法。

“你拿那袋首飾大概是因為你自己確實有私心吧,每個人都有貪慾,面對這樣的誘惑,很難坐到紋絲不動。”謝婉瑩挑眉再次將目光鎖定在吳堯隆身上。

或許眼前這個人早就不像當初那般純淨了,時間確實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每一次改變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一點,毋庸置疑!

“我想一般人都會這麼做吧,一袋價值上萬元的首飾就在自己腳下,神不知鬼不覺中拿走的話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覺得不會出什麼事的,所以……所以……我就將那袋東西揣進了口袋中。”吳源似乎覺得自己的做法沒有什麼問題。

“就是因為你拿了那袋贓物,所以你現在就會在這裡!既然你會這麼想那麼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搶呢?”樓禹城神色凝重,語氣也很重,話語裡有一番諷刺的意味。

他對吳堯隆的回答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