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後天就可以還蘇宇軒一個清白。”樓禹城深邃的墨色雙眼牢牢地鎖定住謝婉瑩,淡然開口。

後天就是最後一次庭審,樓禹城的意思就是他要在後天之前找到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高翔的罪。

“可是……學長,你的傷……”謝婉瑩向樓禹城投去不放心的目光,樓禹城的傷勢真的不要緊嗎?上一次還看見樓禹城一貫嚴肅的臉上無法掩飾的痛苦表情,那一刻,謝婉瑩確實心存愧疚。

“就算我是被放在擔架上給抬上法庭上,我也一定會幫你的蘇宇軒脫罪的。”樓禹城加重了語氣,這一句話裡面“你的蘇宇軒”幾個字聽起來格外的刺耳。

“謝謝學長。”謝婉瑩愣了愣,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句話從樓禹城的嘴裡說出來卻格外的彆扭,彷彿言語裡面還隱藏著謝婉瑩沒有理解到的深意。

又是這般疏離而冷漠的語氣,謝婉瑩就一定要在他面前表現得這麼陌生這麼不近人情嗎?她以前是怎麼叫他的,以前她喚他的語氣有多麼溫柔,現在就有多麼疏離。

“你叫我禹城。”樓禹城臉色陰沉,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降低了溫度,深邃的漆黑雙眸意味深長地看著謝婉瑩。

那張精緻而熟悉的沒有任何瑕疵的臉現在離他這麼近,但是卻這般疏離,心底莫名躥起一股不滿的憤然情緒。

謝婉瑩瞬間呆住了一般,看向樓禹城的清澈雙眸好似泛著水光一般,眼神無處閃躲,不管自己的目光掃到哪裡都能感受到男人盯著自己的灼熱目光。

禹城?樓母是這麼喚他的,曾經的謝婉瑩也是這麼喚他的,可是……她現在的身份如何能夠這樣喚他呢?她即將為人妻,未婚夫那邊本來就一片混亂了,她若是再和樓禹城糾纏不清是不是自己就再也不忍心抽離了?

三年前,謝婉瑩得知自己作為謝家唯一的小姐將與蘇家公子於三年後訂婚,這件事情最初卻沒有外傳,但是一旦傳出必然是當日頭條。

可是當時的她還有一個男友叫樓禹城,在樓禹城知道這件事之前她提出了分手。

決然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還記得樓禹城那一刻黯淡如死灰的眼神,她絕然到沒有給出任何理由,甚至沒有做任何的解釋就從樓禹城的世界消失了。

作為謝家的唯一後代,她是要掌管後代的繼承人,她若不是清楚自己身上揹負的重任,也不會斷然提出分手。她們本來就不可能,她甚至不敢把樓禹城帶到父母面前,父母會說什麼難聽的話早已是預料之中的話。

謝家和與蘇家為兩家定下的約定隆重地舉辦晚宴慶賀這同屬兩大家族的共同美事,面對七大叔八大姨的祝賀,謝婉瑩心裡卻從未高興。有那麼一刻她覺得如果自己不是謝氏千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那該有多好,可能這取決於自己愛的人是怎樣的身份吧。

“學長……對不起。”謝婉瑩垂下眼瞼,清澈似明鏡的雙眸瞬間暗淡下去,再也沒有煥然的光彩。

“你不必和我說對不起,當年你一個解釋都不給走開的時候不也是一句對不起就輕鬆敷衍了嗎?”樓禹城低下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是的,樓禹城說得對,可是她除了一句對不起,再也沒有別的話可說。這句對不起只不過是將她心裡的愧疚感和負罪感傾訴了出來,對於樓禹城卻沒有任何意義。

分手以後,樓禹城滿世界地找她,而她卻被送到了國外。這一切,謝母早有預謀,藉機將謝婉瑩送到國外只是為了讓這個她在學校無聲無息談的男朋友再也找不到她,最後忘了她。

再回國就是和蘇宇軒的訂婚宴,可是為何樓禹城會出現在她的訂婚宴上?因為當時事態嚴重,情況緊急,謝婉瑩從未深入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再度面對樓禹城,謝婉瑩想知道答案。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訂婚宴上?”謝婉瑩臉上逐漸恢復平靜,泰然面對總比逃避要更好。

“你不希望我出現嗎?”樓禹城語氣淡然,語氣間卻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你知不知道我滿世界地找你,你在哪兒?你的微博我一直都有關注,可是你在哪兒?我找不到,連你的微博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我還能想到什麼?終於我察覺到了一點風聲,你回來了,要和別人訂婚了……”

謝婉瑩的腦袋裡面嗡的一聲,猶如墜入了無盡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