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謝婉瑩輕輕的一聲“進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再也熟悉不過的臉,白若溪的到訪讓謝婉瑩格外的意外,這個時候難道她是來看望自己的?

因為上一次那讓白若溪感到莫名其妙心塞的對話,謝婉瑩這次再見白若溪依舊覺得格外的心煩,胸部只覺得沉悶,好像被一個千斤重的大石頭壓著。

謝婉瑩也沒有先開口,白若溪若是真的有事要找她,自然會先說清楚。可是謝婉瑩盯著白若溪的臉,也發現了她今天的妝比上一次兩人見面的時候要化得淡一些,這種莫名的素雅裡面透露出來的確實不同於一般的意味。

不料白若溪走進來以後只是默默地將兩隻手交叉在胸前,清脆的腳步聲在病房裡面不斷想著,白若溪繞著謝婉瑩的病床也不知道踱步了多久,而謝婉瑩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白若溪,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

“謝婉瑩,求求你放過樓禹城好不好?”白若溪終於停下了腳步,瞪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謝婉瑩。

“放過樓禹城?”謝婉瑩抬眼,一臉疑惑地看著這個莫名其妙說出這句話的女人。

“難道你不覺得就是因為你的一己之慾才會給樓禹城帶來各種各樣的麻煩嗎?謝婉瑩,你心裡難道就沒有一點數嗎?你就不應該出現在樓禹城的生命裡,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究竟給樓禹城帶來了什麼!”白若溪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懊惱,連著剛剛樓禹城帶給他的不愉快情緒一併發洩到眼前這個她羨慕了這麼多年的女人身上。

可是,她說的並沒有錯不是嗎?樓禹城自從接手了謝婉瑩的案子以後就頻繁地遭遇各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現在居然還被人拿刀捅了。白若溪心裡一點也不好受,看見樓禹城受傷,她心裡難受極了,何況這件事情和謝婉瑩脫不了干係。

“對不起,我的麻煩事不應該將樓禹城牽扯進來。”謝婉瑩腦海裡面又浮現出樓禹城為了救她而被人刺傷倒在血泊裡面的場景。

即使不是白若溪現在在她眼前提起這件事情,謝婉瑩依舊會感到莫名的難過和來自心底的愧疚,如果不是為了蘇宇軒的案子,樓禹城就不會去找高翔,如果不去找高翔,那麼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謝婉瑩一想到這裡就覺得是自己害了樓禹城。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要樓禹城當辯護律師,那麼樓禹城怎麼會經歷這些原本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呢?謝婉瑩避開白若溪的眼神,只是呆呆地看著窗外。

“你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可是樓禹城那一刀已經是你無法彌補的了,我知道現在你肯定連樓禹城的具體傷勢是怎樣的都不清楚吧!謝婉瑩,你什麼時候考慮過別人?你的眼裡只有你自己不是嗎?”白若溪見謝婉瑩一臉漠然的的神色,絲毫不為之所動,心裡已經完全冷了,謝婉瑩果然比她想象的要更加冷血!

樓禹城為她做過什麼,她是向來都不會在乎的吧!

“白若溪,你放心!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結果,可是既然已經發生了,你還要我怎麼做?”謝婉瑩將目光投射到這個女人身上,這個女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裡面透露出來的都是對樓禹城的關心和對於她的怨恨。

原來樓禹城背後一直都有這麼一個無私奉獻的守護者在堅守著對於樓禹城的感情,她為樓禹城感到慶幸的同時又為自己感到失望。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種女人不管我怎麼說你都不會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你覺得這就是應該的對嗎?好吧,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樓禹城著想,那麼就請你離樓禹城遠一點。”白若溪強壓住內心的怒火,謝婉瑩不在的這幾年,本來一切都還很好,雖然樓禹城對待她的態度依舊是不冷不熱,但是也不是想現在這樣很冷漠。

可是現在的白若溪對於他樓禹城而言真的就只有唯一所剩不多的利用價值,而等到某一天白若溪徹底枯竭,對於樓禹城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利用的時候,樓禹城是不是就會像嫌棄垃圾一樣嫌棄她?

白若溪有時夜間做夢都會夢見這樣的場景,就是在某一個天寒地凍的夜晚,她和樓禹城相互依靠著取暖,來維持著自身的溫暖,可是白若溪突然就如同被冰凍了一般,再也不能動彈,渾身散發出冷凍的氣息,而樓禹城卻也在同時變得面目猙獰,將白若溪推入了一個巨大的冰窟中。這是讓白若溪印象最深刻的一場噩夢,而在夢裡,樓禹城看著她的那個眼神,白若溪一輩子也忘不了。

“你放心,既然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和樓禹城之間的關係,我自然不會和樓禹城走的得太近。”謝婉瑩淡淡的說道。

原來白若溪費這麼大力氣到這兒來和她講這些無非就是為了宣誓主權,謝婉瑩還記得樓禹城和白若溪的親密合照,所以她心中自然會聯想到這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謝婉瑩說出這樣的話心卻隱隱作疼,這究竟是出自於對沒能和樓禹城在一起的遺憾還是出自於對白若溪這樣強勢地壓迫。

“我...我和樓禹城不是你想的那樣,上次那個照片不過是無心之舉。”白若溪終於頓了頓,低下頭咬了咬嘴唇緩緩說道。

她欺騙不了自己,明明樓禹城和自己就不可能是這樣曖昧的關係,如果她這樣承認的話,那豈不是顯得她自己反而像個笑話?白若溪一臉無奈地苦笑,原來這麼多的事情都是言不由衷,無可奈何的啊。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謝婉瑩不得不驚訝,她一直以為樓禹城早已經和白若溪有了某種親密的關係,現在確被當事人一口否認,謝婉瑩甚至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究竟是應該感到難過還是開心。

“我這麼做無非是想看看你究竟對樓禹城有沒有感覺,可是現在我已經得到了答案。既然你不愛樓禹城,那就離他遠一點吧,反正你一點都不在意他,所以不管他做什麼,都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對吧。”白若溪看謝婉瑩的眼神怪怪的,但是警告的意味很足。

白若溪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謝婉瑩,如果說她真的對樓禹城沒有任何感覺,那麼為什麼在看見白若溪和樓禹城如此親暱的合影之後謝婉瑩內心依舊會有所動容?

她的不在意都不過是自己刻意裝出來的,這一點旁人看不出來,但是謝婉瑩心知肚明。

可是如果她真的對樓禹城還有感覺,那麼她為什麼不願意向樓禹城表露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不管謝婉瑩怎麼去想,都是很難說清楚的,而這大概就是謝婉瑩不斷逃避的理由。

謝婉瑩盯著眼前這個無論走在哪裡都是渾身散發著熱情和光彩的女人,心裡閃過一絲莫名的失落。

而白若溪同樣身為女人,一眼就看出來了謝婉瑩欲言又止的無奈,便直接打算離開,對於謝婉瑩,她只想說這麼多,也只能說這麼多了,其他的話再怎麼說出來都只是無濟於補。

畢竟,樓禹城愛的人是她,這個在三年前的某一天毫不猶豫地甩下樓禹城離開的女人,這是白若溪再怎麼自欺欺人也騙不過自己的事實。

在謝婉瑩決定要離開樓禹城的那一刻,不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嗎?從那一刻起,謝婉瑩就覺沒有這個人,她會過得更加好,所以從這一刻起樓禹城在她的生命裡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白若溪苦笑著離開了,這一次來到謝婉瑩的病房,還是有收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