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七點鐘,謝婉瑩剛剛睜開雙眼,便是一片刺眼的白,讓她很不習慣,雙手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一陣急匆匆地腳步聲傳來,樓禹城風塵僕僕的樣子顯然驚到了謝婉瑩。

“給你帶來了餛飩,趁熱吃吧!”樓禹城小心翼翼的解開塑膠袋,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醫生說不過三個小時就會醒過來,他一個小時前去買了一碗,可是謝婉瑩沒有醒,直到那一碗冷了,他又下去買了一碗,不為別的,就因為謝婉瑩喜歡吃餛飩,而且一定要熱乎的。

這次剛剛好!他到了,她醒了!

他還記得自己喜歡吃餛鈍啊!謝婉瑩在心裡暗暗想著,難免有些感動,她是真的餓了,這碗餛鈍,吃起來也有以前的那種感覺。

病房裡,餛鈍的香味鋪蓋了藥水的味道,男人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女人將一碗餛鈍吃完。

第二天樓禹城便通知謝婉瑩暫時不要去律師所,在家好好休息幾天。

謝婉瑩想起留言板上頻頻出現的那個網名,以及那個她熟悉的地址,趁著休息日有時間,便一個人驅車前往。

謝婉瑩驅車繞過一個市場,而B區就在那市場後面,要想進入B區右側的一片老式樓區域,只有停下車從一個小巷才能繞進去。

這片區域破舊得超乎謝婉瑩的想象,巷子裡面陰暗潮溼,沒有一個人影,撲面而來的是菜葉的腐臭味,斑駁的牆顯然已經被風雨侵蝕得不成樣子,垃圾桶隨意堆放在角落裡,垃圾已經漫了出來,不乾淨的流浪貓帶著警惕的眼神掃過周圍,在垃圾桶旁徘徊一陣,看見謝婉瑩走了過去,便一下子逃竄到屋簷上,抖落下些許灰塵。

這讓謝婉瑩想到了八十年代的上海灘的場景,難以想象A市還有這樣的一片區域,謝婉瑩一邊躲避著路上的泥土與垃圾,一邊觀察著這些樓房。

在一個轉角處,突然躥出來的黑影讓她措手不及,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嘴,塞進去一塊帶著奇怪味道的佈讓她覺得很噁心。

一個戴著面罩的男人將她往一棟矮小樓房的方向拖去,謝婉瑩拼命掙扎著,可雙手就是使不上力,男人的力道很大,反手抓住謝婉瑩的姿勢讓她動彈不得。

謝婉瑩抓住機會拼了命地朝男子的襠部踢了一腳,男子慘叫一聲鬆開了謝婉瑩,謝婉瑩顛簸著往巷子外面跑,邊跑變掏出手機撥通了樓禹城的電話:“喂,快救……”身後的男子撲上來,電話掉進一堆垃圾裡面。

這一次那帶面罩的男子對謝婉瑩有所防範,抓得謝婉瑩手臂火辣辣的疼,謝婉瑩一切的反抗都已經無濟於事……

一個密不見光的狹小房間內,沒有擺放任何傢俱,門邊的牆鏽跡斑駁,髒兮兮地上佈滿灰塵。謝婉瑩被反手綁著,腳踝處也被一根結實的繩子給綁住了。

不會是綁架吧,謝婉瑩內心崩潰,為什麼她要一個人到這個髒兮兮的沒人的地方來呢?這不是找罪受嗎?!謝婉瑩細細尋找著這個窄小的空間裡一切有可能派得上用場的東西,然而,一無所獲。

這一刻她突然後悔起來,如果他來的時候把樓禹城也一起叫上,是不是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然而現在她已經被捆綁著四肢不能動彈,再怎麼後悔也無濟於補了,謝婉瑩重重地垂下頭,好像已經做好了準備接受死神的宣判。

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謝婉瑩雙眼死死地盯著那扇唯一的門,突然,門把手轉動起來,謝婉瑩的心也跟著懸起來,吞嚥了一口唾沫。進來一個男人,穿著一雙泛黃的球鞋,褲腳被磨損臉上依舊戴著那個面罩,謝婉瑩細細端詳著男人的身形,尋找著每一個她能記住的特殊標記。

緊接著謝婉瑩又聽到了一陣奔跑的腳步聲,應該是皮鞋沒錯,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陌生男人慌張回頭,樓禹城一拳頭就砸了過去,陌生男人打了個趔趄,一隻手扶著牆穩住了身子,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徑直朝樓禹城腹部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