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禹城高大的身子徑直快速地朝蘇雨軒傾過去,一拳打在蘇宇軒臉上,蘇宇軒左變嘴角頓時滲出了血。蘇雨軒雙手抓住樓禹城的手臂撲了過來,兩人廝打在一起,一片混亂,樓禹城抑制不住憤怒,重重的拳頭雨點般砸在蘇宇軒身上。

外面兩個獄警聽見裡面傳來桌椅碰撞的嘈雜的打鬧聲,快速衝了進來將兩人拉開。

“樓律師,這裡是看守所,請你顧及一下自己的身份,不要三番四次地在看守所裡動手!”其中一個30歲左右的獄警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一邊攔在樓禹城的面前,一邊說道。

“樓律師,請你暫且離開看守所吧!我們有我們的原則,你這樣的話,讓我們很不好辦,等你情緒穩定以後再來吧!”扯住蘇宇軒手臂的另一個獄警也有意驅逐樓禹城。

樓宇禹城雙手被警察死死地控制著,也不好再說什麼,一雙眼狠狠地盯著蘇宇軒:“如果不是因為謝婉瑩,你以為我很想幫你解決這個麻煩嗎?姓蘇的!我告訴你,這場官司我會幫你打贏,但決不是為了幫你!”

蘇宇軒無奈地攤開手,擦開嘴角的血,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痰漬,即使臉上已經出現好幾處青腫,卻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樓禹城看不慣蘇宇軒這幅噁心的嘴臉,從旁邊的警察手中掙脫開來,將衣領正了正,拿起桌上的膝上型電腦,收拾好一堆零散的檔案便快速大步跨出看守所。

回到律師所已經是十二點半了,樓禹城沒有進辦公室,反而轉角去了廁所。看著鏡子裡面髮型凌亂的自己左邊顴骨處還有一些青腫,樓禹城不禁苦笑,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衝動了,每次看見蘇宇軒都忍不住動手。

是因為嫉妒嗎?嫉妒和謝婉瑩訂婚的人是他?還是因為發現蘇宇軒只不過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接受了訂婚?他樓禹城愛了這麼些年的女人在蘇宇軒眼裡不過是利用的工具!想到這裡,樓禹城差一點又一拳砸在了鏡子上。

戴著指環的手指因為剛剛的打鬥被硌得生疼,樓禹城小心翼翼地將它取下,用右手揉捏著左手手指,卻一刻也不想把指環放在洗手檯上。

與這個指環一模一樣的另一個,他還沒有來得及送給謝婉瑩,在那個指環交到謝婉瑩手上之前,兩人就已經不再見面了。

他還記得謝婉瑩說出“分手”兩個字時決然而不帶任何情緒波瀾的表情,乃至於現在他在謝婉瑩面前,都掩飾不了內心的躊躇。水龍頭的水再一次嘩嘩流下,精心整理了一番後,樓禹城往辦公室走去。

一隻腳剛剛踏進辦公室,正在埋頭忙碌的謝婉瑩便敏感地朝他望過去:“吃過午飯了嗎?”

“吃過了。”樓禹城不冷不熱地答了一句,去了蘇宇軒那兒一趟,樓禹城哪裡還有胃口吃飯。

“你臉上怎麼回事?”即使隔著五米左右的距離,謝婉瑩依舊將樓禹城臉上的異樣看得清楚。

“不小心磕在車門上了。”說完這句話之後樓禹城才發現這樣的解釋實在荒誕,目光不敢與謝婉瑩正對,低著頭整理起剛剛做的記錄。

“你這磕得還真有點水平!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本事!樓禹城,你在我面前還是不太會說謊。”謝婉瑩果然不是好騙的,她大學的心理課也不是白學的。

“好吧,剛剛在看守所和蘇宇軒打起來了,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樣子。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一點也不尊重你,我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看待你,而且他仗著和你訂婚了就肆意地詆譭我,我動機純不純只有我自己知道!管他什麼事!”樓禹城甩下手中的檔案,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隻精緻的鋼筆,又擺出一副氣憤的樣子。

“你是以律師的身份去見他,你怎麼能直接在看守所裡和他打起來呢?如果你不能協調好你與嫌疑人之間的關係,那麼很多重要的線索你都得不到,你怎麼把這場官司打下去?”謝婉瑩也有些懊惱了,當務之急她只想快點解決這個棘手的案子,不想讓樓禹城和蘇宇軒又扯上莫名其妙關係。

樓禹城將手中的鋼筆蓋揭開,原來是一隻錄音筆:“我把對話錄下來了,你聽聽吧!”

錄音筆裡面播放著樓禹城和蘇宇軒在看守所裡的所有對話,謝婉瑩安靜地坐在樓禹城對面,兩人全神貫注地盯著這支錄音筆。直到聽到某一處,謝婉瑩臉上明顯表現出失望,這一切,樓禹城都看在眼裡。

錄音結束後,兩人都沉默不語,四目相望,無言以對。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沉默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