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過,為保萬全,我覺得瘴木林裡還是也做點準備吧,胡義成這小子做事雷厲風行,擅長突襲。”

“這瘴木林他們怎麼突襲,進得來嗎?”

“雖然進不來,但是如果放火的話,你能招架得住?”

“嘿!你這牛鼻子老道還真是有花花腸子,夠損的啊”

“這也算花花腸子?呵呵……很快你就見識到胡義成的手段了”

“那你說該怎麼提前準備?”

“提前在瘴木林裡木寨周圍方圓十里埋上棕油,唐軍若來,我們堅決抵抗,抵不住之後就把他們放進來,咱們撤出去,等他們進了木寨,就派人防火,保證一個也走不掉”

“這就是你的計策?純屬狗屁,而且腦殘,雙方尚未開戰,你這就想著棄寨而逃?我看你還是走吧,不要在這蠱惑軍心”

“你……好好,你厲害!我來這裡也有些日子了,怎麼沒見到你那義子啊?怎麼說也是大梁後主啊!”

“哼!大梁後主?那個蕭日成早死了,跟他爹一樣,是個窩囊廢,竟然對蘭靈瑩動了真情,要搞什麼雙宿雙棲,讓我直接給揉死了”

“你可真是毒啊!”

“哼哼……不毒的話,如何守得住這八百里瘴林?哈哈……”

李復將刁老將軍中蠱而死的事情告訴了柴淑,又開導了一下刁深志,刁深志放下心理包袱,重新接納了柴淑。這二人本來就心有彼此,誤會解除之後,感情像雨後春筍一般飛快的生長。

這一日,李復與焦興帶著四名衙役去拜訪董司馬。辰州司馬府設在沅陵縣境內。

李復一行人來到駙馬府,楊大年引李復與焦興見了董司馬。董司馬眉毛濃密、顴骨微紅,說話時面部肌肉不斷地抖動,聲音粗獷,一看就是個性格豪爽的急脾氣。

“哈哈……胡縣令,早聞大名,想不到竟如此年輕,真的是年少有為啊!”

“董司馬謬讚了,早就想來拜訪你,只是衙內事務繁雜,一直脫不開身。”

“哈哈……客氣啦,都是同僚,不拘泥這些俗禮。既然聖上欽點你來做著瀘溪縣令,那大家以後就是一個鍋裡吃飯的弟兄,五溪之地就是你的家,以後有啥事大家互相幫扯著”

“應該的,董司馬。”

“嗯,胡縣令這爽快的性格,我喜歡,哈哈……不瞞你說,五溪之地,歷史問題太嚴重,想整治絕非一日之功啊”

“嗯,下官明白,我此番前來還有一事要請教董司馬”

“請說”

“下官治下境內有一紅湘會,下官查閱近兩年來的卷宗,發現不少都與這紅湘會有牽連,不知董司馬對這紅湘會可有了解”

董政聽李復這麼說,臉色有點難看,淡淡的說道:“紅湘會數百年來一直是湘西人民的精神支柱,要是沒了紅湘會,這五溪之地可就不太平了”

“董司馬不要誤會,我是聽說紅湘會蘭總舵主兩年前過世了,他的女兒繼任舵主沒多久也過世了,現在紅湘會的舵主姓段,我是懷疑會不會這段舵主沒有蘭總舵主的英明,紅湘會走了歪路啊!”

董政仔細的打量了李復,他心裡清楚自己的性格不善於耍權謀,而眼前的這個胡縣令心思縝密,計謀絕對比他高得多。其實,這兩年來他也很懷疑紅湘會出了問題,雖然大家依舊合作,不過他從來也沒見到段氏父子,而且不僅瀘溪縣,就是其餘幾縣也都送呈不少紅湘會為非作歹的文書,這段氏父子究竟是何人,能這麼輕而易舉地鳩佔鵲巢?

“胡縣令的疑惑,我也曾有過,不過,這段氏父子我確實沒有見過,紅湘會那八百里瘴林,非本會人員,其他人鮮有出入。”

“恐怕這問題就出在這段氏父子的身上,實不相瞞,我在富春縣蕩平七星觀歹人的時候,曾發現有人在七星觀秘密治過蠱,據七星觀的歹人交代是紅湘會的人,但是製成的蠱早就被帶走了,聖人大為惱怒。倘若這段氏父子心存歹心,我怕他們會給五溪百姓帶來災禍啊!”李復故意將所知事情說了出來,他在賭這董司馬是一個真正的心存百姓的好官。

董政聽李復說完有點吃驚:“紅湘會竟然敢出了湘西治蠱?看來這段氏父子真的有問題”

“嗯,紅湘會的人出了八百里瘴林就不可擅自用蠱、治蠱,否則朝廷可以以妖人的罪名處死用蠱之人。”焦興補充道。

“不錯,紅湘會數百年來能屹立不倒,除了山高皇帝遠,更主要的是守規矩”董政接著道,“這段氏父子怕是想毀了紅湘會數百年的基業。”

“嗯,到那時,恐怕遭殃的就不止紅湘會了,現在大唐國力強盛,大軍來征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百姓可就沒好日子過了”李復擔憂的說道。

“胡縣令所言甚是,我是個粗人,一直跟蘭舵主打交道慣了,故而對這段氏父子也沒什麼防備,胡縣令一語點醒夢中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