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堅在村口焦急的等待著,眼看太陽就要落山,長白賢弟卻還沒回來,該不會發生了什麼不測吧。

“沈先生,師叔公請你回屋,有事與你商量。”秦先生的弟子走到他跟前,輕聲說道。

沈仲堅心沉了沉,秦先生臨行前交代過,務必攔著他的師門前輩,因為他的師門前輩都是古板之人,就算知道女屍腹腔中的嬰孩還有生還機率,也會選擇暴力誅殺,因為在他們看來,這孩子就是不詳的徵兆。

“前輩。”沈仲堅回了家,行了一禮。

大廳上座坐著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老者的鬍鬚居然有他小臂那麼長,而他,就是秦先生的師叔。

“秦書早上去的,現在還未回來,你還是覺得他們能夠應付得了嗎?”師叔不悅的說道。秦書先前傳訊,說需要援手,現在到了這沈家村,卻被告知秦書能夠應付,自己坐著等待即可。

沈仲堅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

“師父回來啦!”一名秦先生的弟子走進大門,高聲呼道。

“哼!”師叔不悅的哼了一聲,接著看見一行人一瘸一拐的走進門。他目光掃過幾人,他的目光在沈長白身上頓了頓,然後下落到沈長白懷中的嬰孩身上,登時眼神就變了變。

“仲堅兄,幸不辱命。”沈長白小心翼翼的把女嬰交給她的父親。

察覺換了懷抱,女嬰大哭起來。

“想必這位,就是秦先生的師叔了吧。”沈長白看出他對女嬰的目光不善,不慌不忙的說道。

“哼!秦書!這女嬰乃是不詳徵兆,你帶回來幹甚?”師叔沒有理會沈長白,而是對秦書呵斥起來,絲毫不顧及還有後輩外人存在。

沈長白攔下想要開口的秦先生,目光銳利如劍,直直盯著師叔。

師叔被他的目光刺得有些發毛,於是大聲說道:“你是哪家的後輩,一點不懂得禮貌尊敬,誰教你這麼盯著長輩看?”

沈長白冷哼一聲,撩起衣袍,坐在凳子上:“你又是哪家的弟子,這般漠視生命,修的莫非是那無情道?”

“你!”師叔一時氣結,他用力呼吸幾下,然後說道,“你可知道陰生子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個嬰孩成人之時,就是大地血流漂杵之時!”

“胡扯!她只是一個嬰兒!”沈長白最煩他人說什麼天命預言之類,“日後她為禍人間,我先殺了她,再自裁謝罪!”

沈長白的話擲地有聲,師叔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只能指著他,不斷說著“你,你,你——”

“我輩修道之人,怎能見死不救?”沈長白厲聲喝道,“倘若是怕一個子虛烏有的預言,就不肯對生命伸出援手,那你修什麼?”

“我!”師叔氣得鬍鬚亂顫,“你是哪家的弟子!這般說話?”

沈長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面朝南方,恭敬行了一禮:“在下,古六洲修士,琳琅仙宗弟子。”

“琳琅仙宗?”師叔吃了一驚,那是第一個被魔道毀了山門的宗門。

“難道,難道,你是杜……”師叔有些驚疑不定。

“不錯。杜愚正是我師父,而我,就是他的得意弟子。”沈長白傲然道,“所以,我說救這女娃一命,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師叔臉上擠出笑容,“沈劍仙何時駕臨武神洲的,武神洲的風土人情,你看的是否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