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白盤腿坐在分配給自己的帳篷中,他也沒有心思修煉。他不是傻子,遊知松那副情態,他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

“唉,情字一事,亂了多少人的道心啊。”沈長白搖搖頭,“看來還是我修為不夠,被亂了道心。”

沈長白定下心來,開始修煉辟穀之術。功法所言,人食五穀,體內就會堆積消化食物後的雜質,這些雜質,容易破壞練氣士的道心,也會一定程度上阻礙修行。當然了,辟穀之後,也不是說會捨棄七情六慾,只是相對而言,道心浮動,就會變得艱難起來。隨著修為的漸進,一顆道心也會趨向於無垢,逐漸平穩下來。

辟穀一術並不算什麼很難的術法,只消片刻,沈長白就已經完成辟穀,他低聲道:“接下來,就是不能吃五穀,以靈力取代食物,按捺住口腹之慾了。”

深夜裡,叢林中不知何處驚起一隻白色大鳥,白鳥在清冷的夜月輝光下滑行。

一點流光落入軍營,接著是滿天流光。

“敵襲!”淒厲的叫聲響起,接著是震天的擂鼓聲。

沈長白衝出帳篷,與正四顧茫然的付雲生點點頭。此刻已是滿山火光!時節冬日,天乾物燥,秦少安嚴令火燭,怕的就是引起山火。

“怎麼辦啊!”付雲生咳嗽道。

此時慘叫聲四處響起,顯然北戚方面派人來偷襲了。

沈長白踢開一顆燃著火倒下的樹幹,踩在上面:“所有人,把水壺裡的水倒出來,打溼布,矇住口鼻!”

原本如同無頭蒼蠅的眾人,在聽見沈長白的聲音下穩定下來。

“偷襲了我們!咱們就殺過去!跟我清出道路來!”此時的付雲生也安下心來,大聲吶喊。

“殺回去!”

沈長白和付雲生率著這些江湖人士,硬生生從火海中開出一條道路。剛走出火圈,他們就看見南靖士兵在與敵人廝殺。

“不要亂不要亂。”沈長白在心裡告訴自己,不斷安撫自己。

“是勒然孫子!”

“殺!”

眾人與源源不斷出現的勒然人衝撞在一塊,短兵相接,招招要害!

沈長白提著照晚,一劍又一劍刺出,鮮血淋上了他的面孔。

顯然勒然人也注意到這個紅衣紅臉的人,更多的勒然人圍上沈長白。

沈長白梗著脖子,止住嘔吐感。他不止一次見過死人,但殺人卻是第一次,還殺這麼多人。

不斷圍過來的勒然人,加上滿天火光以及充斥腦海的吶喊和慘叫,他跪倒在地,嘔吐起來。

“沈兄弟!”付雲生衝入勒然的包圍圈,一把提起嘔吐的沈長白,“沈兄弟,待會再吐,你再吐下去咱們都得死在這裡!”

付雲生一邊面對勒然人,還要兼顧沈長白,頓感吃力。

他終究是人,體力也有不支。面對勒然人的彎刀,他躲閃慢了,提著沈長白的手被化出一道口子!

“沈長白,你他娘能不能振作點?!”付雲生氣急敗壞,看著砍來的彎刀,他罵出了人生第一句粗話。

“叮”的一聲,已經閉起眼睛等死的付雲生睜開眼,看見沈長白一劍擋下彎刀,同時還在擦拭嘴角。

“你有病啊!”付雲生重新燃起鬥志。

“你第一次殺人不會難受啊!”沈長白怒道,他們兩個背靠背,應付起勒然人的包圍圈。

沈長白忽然想起什麼,拿出一張符籙貼在付雲生背上。

“什麼鬼?”付雲生無暇回頭。